陈希瑞作品‖大地飞歌

我常常留恋家乡大地,于青青河畔,发思古之幽情。

如果把大地比作母亲,那么,河流就是母亲的乳汁。

如果时光能够穿越,我一定会穿越到上古时代,看大禹如何把黄河治理的服服帖帖。

那时候,黄河常常泛滥,百姓流离失所。大禹改“围堵障”为“疏顺导滞”,利用水自高向低流的自然趋势,顺地形把壅塞的川流疏通。把洪水引入疏通的河道、洼地或湖泊,然后合通四海,从而平息水患,缚住“苍龙”,百姓才得以从高地迁回平川安居、从事农业生产。

上古时代的帝王先贤们,以民生为第一要务。大禹走遍大河上下,用神斧劈开龙门和伊撅,凿通积石山和青铜峡,使河水畅通无阻。他治水居外13年,三过家门而不入,连自己刚出生的孩子都没工夫去爱抚,披肝沥胆,化害为利,不畏艰辛,连腿上的汗毛都在劳动中磨光。

为国计民生,为民请命,大禹,是那个时代的人杰。

“四川熟,天下足”。如果可能,我还会骑上思想的野马,飞越到战国时代,来到蜀川,跟着李冰父子一起兴修巴山蜀水间灌溉千万亩农田、贯通巴蜀水路运输的都江堰。

那时候,岷江常常泛滥成灾,大地之上,往往颗粒未收,百姓生计维艰。我真切地看到,李冰和他的儿子沿岷江岸进行实地考察,了解水情,制定治理规划方案。我还看到,他带领百姓,开凿并打通巍巍玉垒山,用大竹笼装满鹅卵石沉入江底,筑成分水大堤,把汹涌而来的江水分成外江与内江,变成一个纵横交错的扇形水网,灌溉成都平原千里沃野,成就蜀川天府之国。这位立下汗马功劳踌躇满志的蜀郡太守,登高远望,神思飞扬,会不会想到,时隔两千多年后,由他所一手创造的天下第一杰作都江堰,恩泽大地,哺育了一辈又一辈的子子孙孙。

以民为本,感昭日月,李冰,是那个时代的楷模。

我思想的野马,纵横驰骋,终于还是飞回到眼前这灿烂的现实中来,看看大沽河,这条青岛的母亲河。

大沽河,古称沽水,发源于烟台招远市阜山,位于胶东半岛西部,流域总面积4781平方公里,一路曲折南流,途径招远、莱西、平度、即墨、胶州、城阳等地,浩浩荡荡179公里,流入胶州湾。

我看到,随着大沽河综合整治的陆续完工,一条以沽河品牌菜为中心的农业产业链条,正在两岸发展壮大,集“农业生产、科技示范、生态观光旅游”为一体的现代农业产业聚集带已初现规模。出现在我眼前的大沽河,是何等地靓丽多姿:巍巍大堤变成通衢大道,大沽河湿地水清草绿百鸟飞,亚洲闸王气势恢宏,两岸堤防摇身变为绿色长廊,百公里路灯熠熠生辉……青岛人以他们的智慧,把昔日的丑小鸭,华丽转身为美天鹅。而两岸百姓广泛种植优质大姜、大蒜和芋头,铺天盖地,物产丰饶,就连大海也盛不下它的浩荡……大沽河以她母性的光辉,庇佑着她的优秀儿女。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有河流的地方,就有人类居住。蛟龙在渊,方能逞威;长空万里,鲲鹏方能翱翔。古往今来,水做图腾,执政者莫不以兴修水利造福天下百姓为己任。遥想上古,陶罐取水,清溪浣衣,实在是昔日悠然自得的农家日月。而今,家乡大小河流,全都实行河长制,着力保护水资源,改善水环境、修复水生态,保持可持续发展,实在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百年大计。

水,是生命之源,有了水,就有了万物的蓬勃生长。

大地飘香



我又闻到麦子的清香了!

这分明是大自然的田园味道,不必去田野里看那铺天盖地的麦浪滚滚,不必去田垄上看那麦田千顷,也不必细细搜寻麦香是多么地芬芳,只要能静下心来,细细品味一番,便已经足够。

如果你非要到田野里感受一番,那真算是一种幸福了。那时候,艳阳高照,南风微微地吹拂着,澄碧的天空下,金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荡漾,成群的野雀或燕子低低地飞过大片大片泛黄的麦田,如诗如画,好一派如梦似幻的丰收景象。要不,白居易怎能写出“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美妙诗句呢。

如果到了麦收时节,那就更忙了。妇女们担着竹篮盛的饭食,儿童手提壶装的浆水,相互跟随去田里给劳动的人送去饭食,收割小麦的男子都在南冈。双脚受地面的热气熏蒸,脊梁受炎热的阳光烘烤。精疲力竭仿佛不知道天气炎热,只是珍惜夏日天长。

如果时光能够穿越,我的思绪一定会飞回到刀耕火种的上古时代。

那时候,我们的先民,以石斧、铁斧砍伐地面上的树木等枯根朽茎,草木晒干后用火焚烧。经过火烧的土地变得松软,不翻地,利用地表草木灰作肥料,播种后不再施肥,种一年后易地而种。

伴随着少量青铜农具和中耕农具的出现,人们逐渐掌握了排灌、沤制绿肥、除虫和灭虫等技术,农业生产得到发展。春秋战国时期,铁器牛耕的使用和推广、施肥和灌溉技术的发展,铁犁牛耕成为传统农业的主要耕作方式。中耕除草,已成为一项经常性的农活。

中耕除草,拿到今天来说,就是锄地除草,一张锄,锄出了五千年的农耕文明。当然,如今早就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汗流浃背去锄地,伴随着除草剂的大量应用,伴随着各种大机械作业时代的到来,铁犁牛耕的农耕时代,已成为一种记忆,消失在历史深处。

我纷飞的思绪再次飞回到眼前这灿烂的现实中来。

田野上铺天盖地的麦田,那是麦子的海洋,即使大海,也盛不下它的浩荡。一辆辆行驶在海洋中的汽车,那是行走在麦尖上一只只

漂亮的甲壳虫。

麦子就是一部厚重的阅读不尽的书,一粒粒金黄色的麦粒,就是一个个充满灵性的铅字。从刀耕火种的远古,一直阅读到今日。

农人脸上纵横交错的褶皱,就是数不尽的麦垄。

如果是濛濛细雨,那就更美妙了,田垄上娉娉婷婷走来一个村姑,村姑春衫尽湿,额头上还沾着一缕秀发,兴许是《汉乐府》里那个叫罗敷的采桑女吧。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遥想《诗经》里那个窈窕女子,在某个晨光初现的早上,踏着田垄小径,露水打湿了裙裾,一路款款走来。也许,人类的历史,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我思想的野马,在灿烂的现实中纵横驰骋,激越飞扬。

如今,家乡广袤的大地之上,传统的农耕时代早已经凤凰涅槃,华丽转身为优质高效农业,不光是优质粮油、休闲农业,还有高效园艺、特种养殖、高效林业等产业支柱,并且拥有葡萄、樱桃、苹果、芹菜和西瓜数十种地理标志保护产品。


立体质感如此强烈,色彩如此丰富艳丽,那是樱桃,那色彩艳丽的俏模样在五月的阳光中摇曳多姿。用不了多久,甘甜芬芳的麦子,香甜的葡萄和苹果,就会粉墨登场,林林总总浓烈的芬芳气息终年弥漫于大地之上,家乡的热土诗情画意,就像巨幅色调浓郁的山水画,徐徐展现在我们面前,让人沉醉,让人留恋……

大地芬芳


大地芬芳 置身于乡村之野、青青河畔,我仿佛看见溢光流彩的秋野和水草丰茂的河流,仿佛闻到高粱美酒那馥郁芬芳的醉人气息。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思想的野马,一定会跑到两千多年前,一定会看见始皇大帝的猎猎旌旗,看见首游东海之滨的秦始皇和他的大队人马,巡游在大地之上,旅途劳顿中,途径平度东南之即墨城,当地官吏夹道欢迎,献上兰底烧酒为之品尝。偏远乡野,竟有如此之美味,始皇大帝禁不住啧啧称赞。于是一路北上,越山岗,过河流,游大泽山美景而流连忘返。山中尚存的摩崖石刻,镌刻了这一段久远之传说。

那个时候,大地之上,一定会是物产丰饶,高远的秋阳下,红红的高粱,飘香的地瓜,溢光流彩,无边无际。在这位千古一帝的眼中,一定会是这番喜人的景象。农桑兴旺,百业之根本,只有五谷的飘香,才会有汨汨流淌的美酒佳酿。

如果时光能倒流,倒流回到70年前,我还会听见解放大军的隆隆炮声,日伪顽匪仓皇溃逃,看见五星红旗猎猎飘扬在家乡兰底的大地之上。在劳苦大众翻身解放的日子里,胶东八路军接管了“祥泰号”和“祥顺号”等白酒烧锅酒坊,改造为兰底酒厂,以期为人民谋得利益,为部队筹措军饷。直至建国后跃进之年,兰底酒厂搬迁到平度县城,华丽转身为平度县酿酒厂,其所产“山东白干”酒,在省内外极富盛名,山东大地上自此便留有“一景芝,二兰底”之美誉。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高山从不满足于自己的高大,大海从不满足于自己的深广。我愿如周公一般礼贤下士,愿天下的英杰真心归顺于我。当年,壮怀激烈的魏武帝曹操南征北伐,希望天下一统,借杜康美酒以抒怀,从而使杜康美酒名扬天下。“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李白的一首《客中行》,同样使得兰陵美酒誉满天下。兰底老烧,作为一种传统白酒,虽没有帝王将相为之吟诗作赋,但兰底美誉,绝非虚传。

平度地形以平原和丘陵为主,地势北高南低,呈伞形向东南、西南、西北倾斜,北部是绵延起伏的大泽山脉。一方水土,酿造一方美酒。兰底位于城南四十余里,易旱易涝,是有名的“南大洼”。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家乡人仰起黑红的脸膛,一如那铺天盖地的高粱一样,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不肯向命运低头,他们因地制宜,广泛种植高粱、地瓜、 小麦、苞米和谷子等铁杆作物。据老辈人讲,当年兰底大地主万春朴,不但拥有上万亩土地,还拥有“祥泰号”大酒坊,将烧酒生意做到青岛、烟台,乃至省城济南等各大城市,甚至东北松花江上都有他的三条小火轮,专门用于长途贩运烧酒生意。他们还说,每年秋末冬初,高粱收获了,地瓜干晒干了,人们赶着骡马大车,推着木轮车子,将上好的粮食,送往烧酒作坊。酒香弥漫了大地和天空,即便远离烧酒作坊五六里地,大家都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酒香。

俱往矣。如今的兰底大地,外资企业密集,工农业以及餐饮业发达。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家乡人将兰底白酒这篇文章越做越大,他们沿用世传秘方,以优质高粱、小麦为主要原料,采用泥池老窖混蒸、混烧等传统工艺与现代科技相结合,经固态发酵精心酿制而成,酒液清澈透明,窖香浓郁,绵甜醇厚,香味协调,尾净味长。

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兰底白酒以其特有的魅力,正愈来愈芬芳着人们的生活。


我思想的野马,再次升腾,尽情俯仰家乡这片宽厚的大地。这片广袤乡野,终年弥漫着老烧酒、麦子、玉米、高粱、地瓜……以及诸多瓜果的味道。那时候,秋阳高照,各种大秋作物如同浪涛一般,铺天盖地,气势恢宏,如诗如画,一股浓郁的醉人气息扑面而来,那分明是来自于大地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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