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堂观察:如何对待历史人物的雕像
Black Life Matters 运动正在欧美各地如火如荼,不管新冠让不让路,民不惧死,何以死惧之?足见民愤之大,大过对瘟神的恐惧。群情激愤中,连杰佛逊的头像、罗伯特李的头像、丘吉尔的头像都不放过,有些被涂污,有些被拖垮,不由得看客不瞠目:今夕何夕?
为著名历史人物树碑立传(树像也在其中)是地球人的惯例。树了又拆毁,是另一个惯例。但树了拆,拆了树,也是惯例。这就怪了,天晓得这像哪天会被掀翻,但当下的人就是不肯罢手地孜孜以求。有时候只有叹息一声:石头何辜?不过,到底石头还算便宜,也多。
最近有篇History is better served by putting the Men in Stone in museums 对这个问题提出了解决之道,读来颇有意思。
树碑树像的人声称,那些冰冷并且铺满鸽子屎的像会让人记住历史,但有人却不以为然: Statues are not history; rather, its opposite. History is argument; statues brook none. (雕像不是历史,而是历史的反面。历史充满争议,而雕像不能容忍争议)。历史的一大内生特点就是其不可压抑性,无论好多石头,无论多长时间。在美国历史中备受尊敬的罗伯特李将军,也是一名残忍的奴隶主,对于被抓回来的奴隶,其飞舞的鞭子从来就没有绕过人。这些不那么光鲜的一面当然不会在他的雕像上有任何体现,但不屈不挠的史实从来没有停止在他头上盘旋,只不过到了今年,那些石头终于被击中了。
历史从来都是开放的、充满争议的。雕像是一种sign(符号),一种signifier(能指),更是一种signified(所指),其内在含义就是immorality and perpetuity(永垂不朽),它们不是对辩论的邀请,而是对意义的锁定,它们体现的是树碑树像的赞助者的意图,而情随事迁,statuary is vulnerable to unpredictable shifts in public opinion.(在不可预料的变动的民意之下,雕像是脆弱的)。
既然雕像产生了那么大的争议,Let them disappear, then, but not into canals, ponds or rubbish dumps, since arbitrary acts of destruction shut down debate quite as much as uncritical reverence. (那让它们消失好了,也不扔进沟渠或垃圾场,因为任意毁弃与不加批判的敬拜一样,都会阻塞争议之口)。 雕像最好的归宿是博物馆,那里是真诚的辩论与历史教育的好地方。这种对待历史雕像的方式,我觉得对解决神社牌位引发的争议也应该有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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