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年的峥嵘岁月,追忆泸州照相业从无到有的历程


先秦时代物理领域成就最大的是墨家,在《墨经》的《经下》有九条关于光学的命题,也就是说仅科学来讲,有关光学的认识在二干多年前我国先秦时代就阐明了光的直线传播及针孔成象的原理,早于世界各国。

不过这在后来并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大约古人先贤一直有奇技淫巧有偏见,所以于光学相关的照相技术是由国外输入的,它是一门科学,也是造型艺术。今天照相的门口太低了,大家可能在十多年前不会想到,人手一部手机,都能随时随地的进行拍摄,照片和录像简直习以为常,但是实际上照相传入中国还是经历了很长的实际,并且有它独特的历史。

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孔夫子 没有留下照相来,自然不能明白真正的相貌。”他是有深意的,今天我们想看秦始皇的样貌除非找到他的遗骨,也不是不能复原,然而比之画画更方便留住人的样貌和自然景物的还是通过拍照。

全世界公认摄影是法国L·达盖尔发明的。1839年8月19日法国向全世界宣布。最早的照相机是由供职于中国海关的法国人儒勒·依蒂耶(Jules Itier,1843-1846在职)1846年带进中国的。又过了53年也就是清光绪25年左右,泸州才有了照相。今天沽酒客就来给大家讲述一段关于泸州的照相史,让我们一起了解一段关于光影成像的历史。

泸州照相业与初期发展

据泸州前辈回忆,州人汪寿宣是泸州第一个照相师,他的开业,依据当时泸县(即泸州)巡检(类似副县长)夏鸿澡的照片,相片背后题字是清光绪25年,(1899)以此推之,他的开业早于1899年,因此,泸州的照相起始,在没有找到其他依据之前,迄今已有121年的历史。

汪寿宣开业地点是营盘街(现大云路)某院内,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时期,还有人称此院为“老照相院子”,今天则少人提及了。

汪不仅能照相,还能兼修钟表业务。 汪有徒名王兰轩,汪寿宣于1911年停业,迁南门营沟头,专事修理钟表。这个泸州照相业开山鼻祖就此远离本业。

不过,弟子王兰轩以其师的照相院子,由同院邻居王少华出资就地开业,招收吴叔恒为徒。今天由于年代和时间的关系,无法得知当初其照相技术和条件如何,不过当时因为独占没有竞争,也没有伤害。不过生意估计不算太好,一来玩意,显然即便泸州人好奇,还是尝试的少,而且价钱也不低,那个时代并没有平时照片的习惯,有也是富裕家庭,很多家庭也有迷信,认为照相摄人魂魄,迷信迂腐,而祖宗画像还是素描师父为主,虽然照片呈现更加逼真,恐怕还不行销。
1914年有长寿(重庆方向)人彭荣程略知照相技术,由前清官员离川时赠予全部照相工具,来泸开业是,直接转接了王少华老照相院子的地点,并雇请吴叔恒为技师,取名为“宣和照相馆”。独家经营,业务很好,因地点偏僻,于1916年迁到水井沟(苏公路)。

1917年洛碛唐焕文来泸开业,地点在钟鼓楼铁豪杆侧,店名“我我楼照相镶牙馆”。当时算是像样的照相馆,是两层楼房,用玻璃棚在室内照相,背景是厅堂画面。收学徒刘述高、张洁斋二人。

1918年彭荣程迁移在三牌坊(今迎晖路)是当时商业的中心,改名为“春荣照相馆”,修鱼池、假山、照相台两个,用日光照相营,技术调整后业务扶摇直上,胜于“我我楼相馆”。该馆除雇用吴叔恒外,招有学徒何述之、杨启文、欧以鸣三人。该馆的资金多少,无人得知,每年营业盈利在千元以上,彭共有妻妾四人,抱养两个儿子。

1920年重庆人王胖子(绰号全名回忆人已经忘记)来泸在向阳街开设“仪容照相馆”,因资金不足,照相场设在院内。地处偏僻,照场较小,设备不佳,技术质量也低,于1925年停业离泸。

1921年,泸州人马增华(是驻军马启仁团长的庶务)摄影爱好者。在韩家坳开设“增华照相馆”,用玻璃瓦盖房顶,以正面光照相,招学徒肖体仁、梁德轩。营业收入不及春荣、我我楼。同年马增华租三牌坊金太栈内左侧空坝新建一院,内设假山、鱼池、亭台、照相台、画有内景档子,门面由百货店和缝纫店占用,只挂一张布牌“泸真照相馆”。与春荣对峙,其营业收入仅次于春荣而胜过其它两家。

同年马增华将韩家坳地点租给吴叔恒开业,条约是不改招牌,仍用增华照相馆之名。吴招收学徒兰汉章。虽然只有一师一徒,吴叔恒非常节省,除开支外,还有积余。

1924年,吴叔恒购夏继虞由蓉带泸的镁光照相灯,改名“增华日夜照相馆”,由于操作不慎镁粉爆发灯具烧坏,夜间照相停止。

1925年,春荣相馆学徒何述之自行开业,在凝光门街,店名“可人照相馆”。
1925年,吴叔恒退佃韩家坳马增华相馆,迁移营盘街老照相馆院子对面,店名“华真照相馆”招收学徒曾柘明、余隐村。原学徒兰汉章病故,1926年又招徒李志能。同年,王兰轩在小市通定桥开设”晴霞照相馆”。
1927年,刘述高离开我我楼,租赁青霞相馆。同爱人杨竹筠继续经营,成为夫妻店。同年春荣相馆又招学徙张茂昌,该馆因夫妻二人互争财权,开支过大而没落。

1927年,泸州相馆有春荣、华真、我我、可人、晴霞等几家,营业收入不到千元。除照相原材料开始用美国产品外,其它在技术上没有改变。1928年,我我楼因地势太高,业务不振,迁至韩家坳新修一小院,内设假山、花草、小树林。由他夫妻和儿子唐容经营,更名为“榕荫照相馆”。

气候渐成,同业增加,促进发展时期

泸州是军阀必争之地,驻军随时调换,军人增多,照相爱好者也增多,尽管照相馆变动不大,但职工变动是较大的。材料都向华真购买。诗
1932年重庆容真照相馆邓一飞(广东人)迁来泸州大北街开业,用禹王宫庙地修建假山、鱼池、水桥、照相台等。还是用日光照相,该馆创先使用“座盘照相机”,照相镜头是德国“美亚厂F3.5,10寸,美国柯达F4.5,12寸的正光镜头。学徒有吴纯古、涂新一二人,与泸州各相馆比较,容真可算设备好,人力强。

1932年严子明在黑神庙街(今天濂溪路三道拐内)一个小院内开设“夜景照相馆”,夫妻共同工作。院内布置假山、花台,创造照一寸相片,(相当于现在的两寸大小)每份一寸价格三角(银币),顾主对象多半是高校女学生和女顾客。

同年可人相馆何述之病故,由彭荣程之妻弟杨纯接替,改名。“艺光照相馆”照日光相,技术工具不佳,营业落后于其它相馆。1933年,艺光相馆转与杨祥瑞更名为“瑞华照相馆”夫妻店。1934年春荣相馆之徒张茂昌,在对面开设“东方照相馆”招学徒二人,同年、大北街容真全部顶售与周大小姐(是驻军周乐天处长之干女)邓一飞回广东留技师继续帮周,仍用容真牌名。这时容真业务甚好,因工具技术均胜于各家。

同年六月,宜宾“南星日夜照相馆”来开设分馆。出资人南次千,资方代理人夏继虞。地址在鱼市街曾姓房产,经改修为二楼一底,顶楼用磨沙玻璃,顶棚和侧面右方均作主光之源。夜间照相使用美制轻便电光照相灯具。南星相馆门面首创橱窗,其玻璃是60×80英寸,开创泸州相馆设置橱窗之先例。

由宜宾调泸职工十多人,在开幕之日,不知何人将粪便泼于铺门上。经营三月后,业务才逐渐上升。

1934年,黑神庙的野景相馆不甘落后,迁到水井沟装修照相场,在平房用玻璃瓦盖顶棚,侧面用玻璃装置侧光。人事上严子明一妻二子都参加工作。他的业务仅次于南星、容真之下,较其他各家都好。原因是照一寸相片,其他各家如南星、容真仍以照四寸为起点。
1935年,南星又扩大业务,在凝光门租一小院,开设“玲珑照相馆”,工作人员由宜宾调来。南次千在宜、泸两地有相馆四家,共有职工二十四人。夏继虞因与南次千意见不合,毅然离开企业。

泸州民国抗战时期的相馆业

1936年7月,夏继虞承顶容真照相馆,更名为“夏继虞日夜照相馆”工作人员有夏世伟、邓明远、肖炳生。中日战争爆发后的1938年冬月21日,算日本飞机首次轰炸泸州,炸弹落在夏继虞相馆左、中、右侧,把相馆玻璃震碎,其他“相馆”无损失。
1939年9月11日,日本飞机再次狂轰暴炸泸州,敌机反复三次投下大、中、小型炸弹数十枚,城内大遭炸毁,死伤平民二千多人,是泸州城内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城内“相馆”遭灾的有:夏继虞、容真、瑞华、东方等。尤有甚者是瑞华相馆杨祥瑞夫妻双双同被炸死,尸体被冲击波甩在对街房顶之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几家相馆劳资双方全部逃命下乡村,整个泸州城达两月之久,无照相馆营业。当时驻军十八师为掩盖罪行,竟下令不准拍照炸烧实况。

1939年后到1940年前之后的摄影业先后复业,10月晴霞相馆在小市中码头复业。11月夏继虞相馆在学坎上复业。南星相馆出租与童一星,在南门外峨眉体育会开业,(现财经校)更名为“峨眉照相馆”,后来迁移高坝开相馆。

1940年,“青年摄影场”于白塔街开业,负责人夏继虞,职工共六人。同年夏继虞相馆在学坎上更名为“人间照相馆”。

1946年明星电影院老板张文清买大北街火产坝地皮,修建明星照相馆。由重庆名摄影师赵公良主持工务,工、徒四人,业务颇佳。油彩着色相更为突出,因赵公良是重庆留真相馆的油彩色高手。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照相业务显著好转。至1946年同业达19家之多,从业人员达60多名。于是成立了“照相业同业公会”,首任理事长张文清,照相业进入了商会组织。当时照相馆计有19家之多见下图:

1947年,理事长张文清病故,由华真吴叔恒继任,全行业营业收入约三千多元。

泸州照相业民国前后所用材料来源变化

最初泸州照相业使用的原材料,1899年时,是汪寿宣请托脚行麻乡约由渝购运来泸。以后由泸州光华药房代售。1924年,三牌坊新开大东西药房兼售照相材料,产品是英国货,品牌为“依尔福”干片(即玻璃板)感光性能极慢。印相纸名“依尔福蛋纸”需在日光下晒印(不是太阳直接光),在印晒时可在暗光处打开晒盒观察影相之深浅,影相是紫红色,要赤金和其他化学药溶液转色。

感光片拍照后,经显影定影工作后,人像的脸部必须用红颜色涂在脸、手部份,这样才能使面部凹陷部光洁无痕。因此在照相底片上凡肌肤处均见红色,所以有照相吸血的讹传。
1927年以前,泸州照相材料是使用英国产”玻璃“干片和蛋纸为主。1927年照相材料开始用美国柯达公司出品爱素纸,而照相底片仍用英国制依尔福”感光干片。1932年邓一飞来泸,用法国产品“伯爵牌”干片,较依尔福片感光快,因此整个照相业都改用法制“伯爵片”和美制”爱素纸”,英制“依尔福片”和蛋纸被淘汰。

新中国成立,我国科学技术得到了发展,照相用的感光材料已迅速发展起来。1952年,天津产的全色干片问世,汕头市公元感光纸厂生产的公元印相、放大纸也大量供应,上海照相材料感光厂也相继生产出上海牌全色胶片、卷片,各种印、放感光纸。厦门也生产出各种印、放纸和片。这些厂生产的片和印放纸质量在当时来说,是达到相当的水平了。

新中国成立之后整个照相业是得到新生的,业务也得到发展。51年4月组成“照相联营社”,参加联营社的有留真、华真、明星、庆联、天然、新星、青白、容真、银辉、影成、春秋、亲爱、晴霞等十三家。歇业的有春光、影城、银辉、筱筱、和天真。

联营社理事长夏继虞,经理黄国逸,总会计李慕寒,总务付剑萍。10月撤销联营社,分散经营。歇业的银辉、影城、春秋三家。这时在学坎上新开业的大同相馆,负责人刘文清是夫妻店,首创五分相(即一寸半)春秋相馆顶与宜宾联营社,由侯、刘昭文继续经营,改牌为千秋相馆。同年重庆市和平相馆迁来人和路开业,负责人秦福平,龙华国。小市睛霞租与干秋相馆,改为分馆。1950年同业公会改选,原理事长吴叔恒去职,夏继虞选任照相业公会理事长。

同年秋川南区行政公署召开六百人以上各界人民代表大会,指定由庆联相馆负责照相事宜。泸州照相行业没有拍照多人团体相的旋转照相机,夏继虞到重庆找留真相馆借旋转机不果。后来以照多张底片来接接逗成相,经全店职工通力合作完成了接长相的技术革新。
十年时期,照相收入额和人员思想、服务态度都失去常态,至1976年逐步正常。自公私合营到1983,慢慢也多起来了,私人照相馆,国营相馆也逐步走入了尾声,但是直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期,照相还是比较专业的事情。随着时代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照相的技术也日新月异,进入智能化和大众化时代,然而以上关于照相历史的地方回忆,则弥足珍贵,是时代难得的历史见证,对地方文史爱好者了解地方人文历史很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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