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训队的战友们

作者 张传桂


我们29军的前身,是华东野战军第11纵队。 1945年11月,以新四军苏中军区部分部队组建第7纵队。 1947年1月,第7纵队改称华东野战军第11纵队。

1949年2月,根据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和部队番号的命令,第11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9军,隶属第三野战军第10兵团,胡炳云任军长,张藩任政治委员。4月参加渡江战役,5月参加上海战役,7月进军福建,8月参加福州战役,9月至10月参加漳厦等战役,一部参加金门战斗,因渡海作战准备不足失利。

1950年11月18日,第29军军部改编为军委铁道公安司令部,29军番号撤销。

  闽北指挥部司令部大楼。

  1962年,蒋介石集团叫嚣反攻大陆,台湾海峡战云密布。为了加强对闽北地区部队的指挥力量,防备当面之敌国民党驻马祖部队来犯,中央军委决定组建闽北指挥部。1962年6月,闽北指挥部在连江县潘渡乡白莲村成立,司令员吴瑞山,政治委员李光辉。同年8月,闽北指挥部移驻连江丹阳镇,1965年10月移驻连江朱公村及杏林村一带。指挥部所属部队,担负福鼎县至闽江口北侧的海防及机动作战任务。


1969年3月珍宝岛事件后,苏联大举向中苏边境增兵,北线日渐吃紧,战云密布,我军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在此形势下,闽北指挥部奉命改建为陆军第29军。

  九华山远眺。

  1969年11月,驻防莆田的28军奉命北调山西,我们29军由连江移师莆田,接替28军防务。1969年底,29军迎来组建以后的第一批新兵,有的来自首都北京(女兵),有的来自山东潍坊,有的来自江苏泰兴,有的来自福建建阳及福州等地。自此,巍巍九华山下,出现了一支崭新的朝气蓬勃的队伍,29军报训队。

29军通信营报训队,当时叫做报训排,是1970年初组建的。我们四台台长艾志科,调任报训排的排长,三台长吴凤鸣兼任报训排教官。下设五个班,一班长张志诚,二班长王作起,三班长何兴高,四班长姚绪玖,女兵班由学员姚建军兼任班长。3月,营里派张志诚去学习通信器材修理,调我前往报训排接任一班长。

军部驻地后卓村,位于九华山南麓。九华山向南沿伸的余脉,在这里隆起为一座海拔不高的山丘,由此往东向南,即为美丽富饶的兴化平原。军机关及各直属分队,基本上是围着这座山丘展开部署的。山丘的顶部,是高炮营的炮阵地。由炮阵地沿山路向北而下,过一条公路就是我们报训队的营区。营房背后是一道山谷,越过谷地即为通信营各连队的营房。

报训队宿舍的南边是一个小操场,由小操场向南,上几级台阶,就是报训队的教屋。教屋门朝北,进入教室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毛主席的题词‘’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以及通信兵英雄牛宝才的画像等。在抗美援朝的上甘岭战役中,15军45师电话班副班长牛宝才,冒着猛烈的炮火抢接电话线,左腿被敌炮弹炸断。在电话线被炸飞一段而无法联通的紧要关头,他拼尽全力爬到断线处,用嘴咬住一个线头,用手拉住另一个线头,用身体接通了线路,保证了指挥联络的畅通,直至壮烈牺牲。其英雄事迹,在通信兵中代代相传。

  通信兵是军队中担负军事通信任务的专业兵种,一般由通信、通信工程、通信技术保障、无线电通信对抗等专业部队或分队组成。其主要任务是组织运用各种通信手段,保障部队通信联络的畅通,对保障部队指挥和完成各项任务具有重大作用。 1941年,毛主席为《通信战士》杂志题词:“你们是科学的千里眼顺风耳‘’,鼓舞着一代又一代的通信兵战士。

我人民解放军的第一支报训队,诞生于红军时期。红军初创时期是没有电台的,1930年除夕,红军在江西苏区的龙冈取得了第一次反“围剿”大捷,缴获敌军张辉瓒部的一部电台,并俘获了几名报务兵。当时,红军战士不知道这是啥玩意,把发报机弄坏了,只剩下一部收报机。红军总部当即通报全军:今后凡缴获到战利品一律妥为上交,不得损坏。龙冈大捷后的第四天,红军在东韶痛击敌谭道源师,又缴获一部电台。这回,红军战士们完整无缺地把它送到了红军总部。从此,红军有了自己的电台。紧接着,红军总部成立了无线电队,选调了十几名优秀的青少年战士,办起了报务员训练队,毛主席曾亲自给第一期无线电训练班上政治课。

  1970年代,是一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年代。重新组建的29军,部队面貌焕然一新,士气旺盛,斗志高昂。报训队从干部到战士,一个个精神饱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乎就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当时,由于苏联集结重兵于中苏边境,部队正在紧张备战,气氛异常紧张。报训队一边坚持教育训练,一边参加部队的战备工作,在前边的山梁上挖掘防空堑壕和猫耳洞。1970年3月初,军里组织将军山大演习时,报训队还抽调一批学员,编入无线电连各台,负责背载无线电台及手摇马达。

当时,正值老兵已经退伍,而新兵尚未补入,我们四台在位的有台长何银德(接艾志科),报务员张传桂,王植林,黄汉璋,俞昌兴,晏成茂,刘克明等,临时补入我们四台的报训队新兵有王明光,刘龙国等。多年以后,王明光感慨地回忆道,我一生中感到最难最累的事,就是1970年3月跟随四台参加大演习。那年我16岁,战友们看我小,没有让我携带装备。在入住黑山坑道时,我看其他战友都背着设备,感觉不好意思,就找刘龙国替他背发报机。谁知坑道里那个坡那么高, 台阶那么陡,我落在了后面,走到一半我就走不动了,只好爬,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

  1970年4月24日,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发射成功,将《东方红》乐曲送入了太空。消息传来,整个报训队一片轰动,随即整装列队,敲锣打鼓到营部及兄弟连队报喜。一时间,报喜的队伍你来我往,整个军部一片欢腾,广大干部战士都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与自豪当中。

1970年5月20日,毛主席发表声明: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打败美国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我至今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气氛庄严而又热烈。机关和军直全体人员集合,到军部大礼堂听取军首长宣读毛主席5.20声明。然后,通信营全体人员在无线电连和架设连食堂(两个连队食堂相通),由营长佟江达再次向全营干部战士宣读毛主席5.20声明。这是一篇具有极大震撼力的重要文献,再次将广大指战员的革命激情推向高潮。

此后,一支依据5.20声明谱写的战歌,很快就在部队流行:‘’东风吹,战鼓擂,如今世界上究竟谁怕谁,不是人民怕美帝,而是美帝怕人民……‘’

  报训排(队)排长艾志科,战士们亲切地称他为艾队长。

排长艾志科,1963年入伍,江西抚州人。他是我的老领导,还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对我十分信任。他和我交心说,当兵八年了,还是个排级,同期入伍的战友都提拔了,自己差不多到站了。看得出,他心里有些焦虑和着急,有些动情地对我说,排里干部少,战士多,工作压力很大,希望我积极配合,一起把报训排搞得有声有色。

那时,报训排刚刚组建,工作及生活没施还不够健全。各班开荒搞生产种菜地,水桶扁挑都是东拼西凑。还没有自己的伙食单位,是在营部食堂就餐。有一天,艾排长和司务长说,这个月的大米不用派运输连的马车拉了,由我们排去抬回来,刚好锻炼一下部队。说干就干,真的组织全排去抬大米了,竹扛,扁挑,麻绳子,从营部食堂到西天尾粮站,少说有十几里地。又是大热天,坐着不动都流汗,何况抬上几十斤大米?男兵们都有些吃不消,可真是苦了几位女兵们,那可真是脸色煞白,汗如豆粒,脚步歪,身子歪,肩膀歪,一溜歪斜,不知怎么回来的。尤其是,我们还要经过独立2师师部的营区,让那里的战士们两眼直直地围观那副狼狈相,心里要多窝火有多窝火。

当时,报训排还没有自己的水井,战士们用水要跑老远的路,到兄弟单位的水井担水。于是,艾排长决定组织全排人员自己挖口水井,那位置就选在我们宿舍后边的山坡台地上。那台地距离下边的稻田少说有两米多高,不可能有泉水,必须要挖到低于稻田才有可能会出水。还是说干就干,边挖大坑,边组织全排战士上北山拣石头。从报训排出发,过通信连,过后勤仓库,沿小路蜿蜒上山,到老百姓的采石场去拣人家废弃的石料。没有工具,连手套垫肩都没有,真是又苦了那帮女兵了,一人肩扛一块石头,又是气喘吁吁,又是挥汗如雨,还有肩膀上那种火辣辣生痛的滋味,没扛过石头的不会知道的。

1974年初我从北大毕业回到通信营时,艾志科任报训队副队长(副连),后来转业回江西抚州工作。

  报训排(队)教官吴凤鸣。

  吴凤鸣是1961年的兵,福建晋江人,无线电连三台台长。1968年3月,我当兵学习报务时,吴凤鸣就是我们的教官。

吴教官的报务技术,在29军是有些名气的。尤其是发报技术,手法稳健而又灵活,堪称完美。上课跟他发报,或者是抄他的报,那真是一种享受,报速均匀,点(嘀)划(哒)清晰,调子韵律感强,间隔停顿恰到好处,嘀嘀哒哒宛如行云流水,十分动听。

新兵报务教练,一名好的教官至关重要。在无线电通信中,要让对方正确的把报文抄收下来,电码拍发必须正规,流利,清晰,快捷。如果拍发不正规或者是拖泥带水,对方就会无法抄收或容易抄错,那样就难以完成电码的传递任务了。吴教官性格内向沉稳,待人和霭。平时话语不多,说话时总是轻言慢语,面带微笑。他上课时很少发火,但要求十分严格,循循善诱,强调一定要扎扎实实打牢基础。我记得,吴教官教我们时,曾一再强调,新手学习发报要循序渐进,由慢到快,切忌抢快,以防坏手(指法遇上障碍)。战士们都十分尊敬吴教官,喜欢上他的课,很多人都会刻意模仿学习他发报的指法,调子,风格。

据说,吴凤鸣教官有亲属在东南亚谋生,这在当时叫做有海外关系,因此未能得到提升。1972年10月,吴凤鸣教官复员回晋江工作。

  报训队二班长王作起。

  二班长王作起是我的好朋友。他是福州军区空军子弟,虽然和我们是同一年的兵,却比我们到部队的时间要晚一些。他到连队时,我们已经开训了。王作起是1948年出生的,高中毕业,个头高挑,白白净净,又戴副眼镜,显得很成熟,很斯文。文革前,他曾在学校参加过无线电俱乐部,学过收发报,业务有基础。他来不久,我们俩就成了好朋友,他夸我说,你这体格相貌,应该去北京仪仗队。我听了特开心,还告诉他说,分兵时我真的差点去了仪仗队,后来又改来福建了。

1968年底,我们四台随84师炮团二营去屏南支农,他们五台是随84师炮团一营去的周宁支农。巧的是,我在屏南县驻地发现了县政府的藏书,并悄悄拿回了几本,他也在周宁驻地发现了县政府的藏书,也悄悄拿回了几本。有天晚上,我们俩在高炮营阵地的山脚下聊天,互相道出了各自的奇遇和秘密。惊喜之余,是互换‘’战利品‘’,我用了二十多个午休时间,躺在蚊帐里,将他借给我的一本《宋词一百首》背了下来。

就在这时,王作起的父亲在清队中出了问题,被福州军区空军开除党籍军籍,遣送回了山东潍县老家。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我们俩从报训排走到司令部东大门,再从司令部东大门走到报训排,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至今,我仍然忘不了王作起那忧伤忧愁的泪水和无奈无助的目光。

几十年来,我虽多方查找,但一直没有王作起的消息。

  调入福州军区空军医院任职的张鹭月。

  前不久,我和鹭月战友在微信上又说起当年抬大米的事。她十分感慨地说:‘’我那时才十五岁,从中学来部队当兵,从来没有干过重活。我在报训队和报务班待了两年多的时间,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是一生中的回忆。后来当护理员,当炊事员,对我的锻炼都很大。部队的经历是一生的财富,军人本色永远要牢记。‘’鹭月战友很动感情地说:‘’ 我的父母都是军人,母亲在战争年代也是报务员,是41军军部的,解放后调到厦门31军。1955年,部队号召女干部转业支援地方建设,我母亲响应号召转业到邮电局工作。我的经历和母亲有相似之处,母亲对我的影响是很大的。‘’

报训队结业后,张鹭月在通信连报务班任报务员。1972年4月,上级为便于业务管理和指导,决定撤销通信连有线报务班,将有线电报电传业务并入无线电连。张鹭月告别心爱的报务工作,调往136野战医院任护理员。这期间,张鹭月当过军后勤系统的业余新闻报道员,将部队建设及战友们的先进事迹报道出去,有多篇作品被报社和广摇电台采用。1972年军里组织所属部队大拉练时,张鹭月参加军后勤报道组,跟随拉练部队采访,经受住了严酷环境的考验。她还当过军直文艺宣传队的宣传员,可谓多才多艺。

1976年,张鹭月进入福州军区医校学习,毕业后调入福州军区空军医院任职,成为祖国蓝天卫士中的白衣天使。

  调入北京军区炮兵任职的魏娜。

  魏娜当兵时只有15岁,给人的印象是活泼开朗,而又略带调皮。当时,知道她是烈士子女,从内心感到很敬佩,但是对她父亲的英勇事迹并不了解。去年8月,我在朋友圈发了一组图片,纪念8.23炮战及前线广播电台开播60周年,魏娜看后留言说:‘’看了这些照片很激动,我父亲就是在1958年炮击金门时牺牲的,他当时是炮6师41团三营的教导员,就牺牲在晋江围头的炮阵地上。‘’魏娜还说,当年报名参军时,她本来是可以留在北京的,那年海军也在北京征兵,并且选中了她。但她一心要到父亲生前战斗过的地方当兵,所以选择来了29军。

为了写这篇《报训队的战友们》,我曾向战友们征集老照片及动人的故事。魏娜听后哈哈大笑,说:‘’没有动人的故事,那时小很调皮,也不要求进歩,抄报的水平比较高,可以压4个码。李国英是五好战士,她有很多动人的事迹,而我只能算是故事。‘’下边,记录的是魏娜与陈亚玉在战友群里的一段对话。

魏娜:亚玉!陈排(陈素玲)就是兵妈妈,操心啊!有一次,连队紧急集合,我的背包散了,我是披着被子回来的。灰溜溜的还不说,鞋子里面还有一只癞蛤蟆,被我踩的稀巴烂。

陈亚玉:兵姐!我今天第一次听说你把癞蛤蟆当鞋垫,紧急集合披着被子倒是听说过。癞蛤蟆当鞋垫,太可爱了!

魏娜:那只癞蛤蟆是紧急集合前爬进我鞋里的,当时很紧张,没有查觉。后来急行军时觉得右脚一走一出溜,可是披着被子没有办法处理啊!还有一次周末,大家都坐着小凳子在院子里开会,我心想怎么也没人通知我。我赶紧坐过去,结果人家告诉我,你不用参加。原来人家都入团了。

陈亚玉:兵姐你太可爱了,我们76年的兵好像没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当时付红(排长)怎么没有给我们讲你们这些兵姐的革命传统啊!

魏娜抄报能压四个码,这是很不容易的。当过报务员的人都明白,收发报都重要,但相比较而言,抄报显得尤其重要。发报慢点或者是调子难听点并无大碍,可抄报如果有错码问题就严重了。因此,新兵练习抄报,教官要求要压码,即听清第一个数码先不抄写,而是将其默记于心,待听清后边的数码时,再将前边的数码抄写下来,这就叫压码。通过压码抄报的磨炼,能够增强报务员的心理素质,使其遇事更加沉着冷静,增强抗干扰能力。一般情况下,报务员能够压一至两个码,能压三至四个码是比较困难的。

报训队结业后,魏娜在通信连报务班任报务员,后来调入95医院任护理员,1974年9月进入福州军区鹰潭护训队学习,毕业后调入北京军区炮兵任职。

  调入总参通信学院学习的游秀全(右)。

  报训队结业后,游秀全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1972年初,游秀全进入总参重庆通信学院无线接力系学习,毕业后又回到29军通信营。1976年9月,我到到通信连任副指导员时,游秀全在通信连接力站任技师。

我们通信连无线接力通信站,也称作接力排,有一个排的兵力,装备有四部北京牌野战通信接力车,编制干部两人,站长(排级)和技师(排级)。时任站长陈丕学是我的同乡,又是好朋友。他只有初小文化程度,对技术业务不甚精通,主要负责管理,通信业务工作主要由游秀全负责。

游秀全在接力站工作时,依然十分留恋报务工作,有时会跑到有线报房,接过值班报务员的电键,发上阵子报过过瘾。有一次,他和几位报务员在报房内做宵夜,自己动手擀面饼,用小锅在电炉上烙饼吃。突然间,通信处梁处长夜间查班,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满天满地都是面粉,发了好一阵子脾气。战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游秀全抓起一张烙饼,双手递给梁处长,连连说,处长你尝尝,你尝尝。已经发完火的梁处长,顺手接过烙饼咬了起来,连连夸奖说,不错,不错!小伙子手艺不错!

  调入军机关任职的商吉元。

  商吉元看到我发的征稿启示后,激动的大半宿没睡着,以至于在写自己的故事时,手有些微微发抖,担心我看不清楚他的字。我和他说,我当了大半辈子编辑,辨认字迹没问题。下边,是商吉元的自述。

我入伍到报训队后,分在四班,班长是姚绪玖。我除去刻苦训练以外,还积极配合班长工作,进步比较快,两个月提升为副班长,四个月加入共青团。

以雷锋同志为榜样,主动抢着做好事。当时报训队到营部食堂吃饭,是走一条田间小道(田埂)。每逢下雨,那田埂上湿滑难走。有一天,雨下的比较大,为了战友们的安全,我扛着铁锹去把不好走的地方修补了一下,回来后被艾志科队长发现了,受到艾队长的表扬。

为了改善伙食,报训队各班都种了菜地。下午训练结束后,战士们要担水挑肥浇菜。女兵班的李国英,撸起袖子用双手往粪桶里弄粪肥。一个从北京大城市来的女兵,这种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精神,令人敬佩。

在课堂上争先恐后回答问题。有一次,抄报结束以后,吴凤鸣教官提问题,听到吴教官叫我的名字‘’商吉元‘’,我便马上站起来回答。没想到,女兵班的王希兰也立即站了起来。可能是吴教官的晋江口音,让我们俩都认为是叫了自己,引得一阵哄堂大笑。

报训队结业后,商吉元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后来到军机关任收发员。

  调入军炮团任职的胡敏华。

  胡敏华是福州军区机关干部子弟,入伍时是穿着便服到的连队。我清晰记得他刚到连队的样子,也就是十五岁上下的年纪,个头高挑修长,但身量没有长足,换上新军装后撑不起来,看上去就更显得满脸稚气和孩子相。

报训队结业后,胡敏华到无线电连任报务员,1975年调入军炮团任职。

上世纪90年代初,因工作上的关系,我在南京军区福州医校见到了胡敏华。老战友相见,亲切,高兴,激动。此时的胡敏华,肩膀上已经是金灿灿明晃晃两杠三星,但他依然十分谦虚,一口一个老班长的叫着,让人听了十分受用。

  我们一班战士沈楫。

  1970年,29军军直没有从北京征男兵,沈楫是自己从北京来到连队的。因此,战友们都明白他是高干子弟。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1954年出生的,当时毛主席提出新民主义向社会主义过渡,因此他爸爸给他取名楫。他长得很俊秀,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待人十分和霭。我到报训队后,沈楫在我们一班,因为我们俩人都对军事和历史知识感兴趣,所以比较谈得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除去工作关系以外,平时也交流的比较多。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位有思想有学识的好战士。后来,他退伍回了北京,从此再无他的消息。

最近,听沈楫当年的好朋友王明光说,沈楫于1975年从无线电连调到守备10团修理所,1976年退伍回到北京303研究所。1977年高考,沈楫考上西安工程兵学院,二次入伍,再着戎装,学的是尖端专业(保密),应该是核导弹之类。毕业后因保密原因不能通信,从此断了联系。

  当了八年兵的孙中华。

  孙中华是山东潍坊兵,报训队结业后在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因为部队建设需要,作为连队骨干,他服役期满后又超期服役,一干就是八年。

1978年,连队领导找孙中华谈话,因为部队建设需要,准备安排他退伍。孙中华二话不说,坚决服从组织决定。时任连长张科敬深为感动,同时也于心不忍。于是,张科敬连长向高绪德副军长作了汇报,希望首长出面,关心一下孙中华的退伍安置工作。据张科敬战友说,当时高副军长很干脆,说,就冲他一切服从部队建设需要,咱们也不能亏了老同志。

经高副军长推荐,孙中华安置在了山东胜利油田,成为一名头戴铝盔的石油工人。

  当年报训队最小的兵,佟浙衡。

  佟浙衡入伍时好象不足14岁,天真,活泼,爱笑,娃娃脸,阳光灿烂。报训队结业后,佟浙衡到无线电连任报务员,后来提升为军官报务员。

他回忆说,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我的班长王作起,对我非常好,我是全排年纪最小的兵,从营部通信员直接去了报训排,由于生活上自理能力差,得到了王班长的很多关心照顾,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48年过去了,我一直在寻找他,至今没有他的消息……

  调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任职的张传桂(本文作者)。

  报训队结业后,张传桂(本文作者)于1970年8月进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1974年1月毕业后回到29军通信营,历任架设连排长(留军直工处从事新闻报道工作),通信连副指导员等职,1978年1月调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任职。

  报训排(队)排长艾志科。

  报训排(队)教官吴凤鸣。

  70年报训队一班长张传桂。

  70年报训队二班长王作起。

  70年报训队三班长何兴高。

  70年报训队四班长姚绪玖。

  70年报训队五班长姚建军。

  右起:姚建军,王希兰,张鹭月,魏娜,李国英,九华山下的军中绿花,70年报训队的五位女兵。

  左起:姚建军,魏娜,张鹭月,王希兰,李国英。

  报务班机房。左起:葛俊(电传员),张鹭月(报务员),陈晓玲(电传员),魏娜(报务员)。

  报务班的姑娘们,(左起)魏娜(报务员),葛俊(电传员),张鹭月(报务员),陈晓玲(电传员)。工作间隙,放松一下,美一个!

  报务班的姑娘们,聊的真开心:

  张鹭月在值班室值班。

  张鹭月(前)和姚建军(后)在执勤。


  张鹭月在发报。

  魏娜在发报。

  张鹭月在抄报。

  魏娜在抄报。

  魏娜在执勤。

  魏娜在发送电传。

  魏娜在接收电传。

  1972年4月,上级机关为便于业务管理和指导,决定撤销通信连报务班,将有线电报电传业务并入无线电连,报务班的女兵们陆续调往医院等单位工作。这是葛俊(前左),王希兰(前右),张鹭月(后左),冯志杰(后右)调离通信连时的合影留念,葛俊调往174医院,张鹭月,冯志杰,王希兰调往136医院。

  1972年29军大拉练时,军后勤报道组的张鹭月(右)和吴素先(95医院新闻干事)随军采访。

  张鹭月参加军直文艺宣传队演出。

  胡敏华在练习抄报,他识自己有点偏课,抄报优于发报。

  胡敏华在站岗放哨。

  孙中华在执勤。

  孙中华在调试250瓦单边带电台。

  孙中华和陈金育在检修电传机。

  刘世光,史庆霞,罗家玉,这是他们在莆田光华寺执行任务时照的,他们都崇拜身背报话机高喊向我开炮的王成。那时,向英雄王成学习是报务兵的共同心声。

  孙中华(左),沈杞(中),王明光(右),巍巍九华山,战士们心中永久的纪念。

  王作起 。

  岁月悠悠,渐行渐远。 回首远眺,感慨万千: 九华山苍翠依然,木兰溪坦荡依然, 通信兵战歌嘹亮依然, 我们的青春烈火一一炽热依然!

 本文所用战友老照片,由张鹭月,魏娜,胡敏华,王明光,孙中华,刘世光,游秀全等战友提供,在此表示感谢!在2019年新春佳节来临之际,谨以此文向70年报训队的战友们致以新春问候!向原29军军直的诸位老战友致以新春问候!祝战友们新春愉快,新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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