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格斗之前——波兰

波兰不是一个帝国主义国家，但鉴于它是欧战的第一个受害者，我们有必要对它的内部情况作一些介绍。

战前波兰是一个专制独裁政权，统治集团代表最反动的资产阶级和大地主势力的利益，不断加强军事独裁专政，推行反人民政策。这就决定了波兰统治集团不敢依靠人民群众，不是依靠人民群众提升自身能力，表现强大意志，与法西斯作坚决对抗，而是继续奉行那谁也不得罪的“等距离外交”，拒绝苏联的集体安全政策，秉承西方主子的意旨，试图通过与德国法西斯谈判妥协求取自身安全。

薄弱的经济是波兰备战工作不足的一个基础性因素。波兰人均工业产量约为主要大国的五分之一，最重要的战略原料的生产和开采为外国资本所控制，其中一部分为德国资本所控制。部分战略原料缺乏，依赖进口。

三十年代中期，波兰统治集团制定了1936-1940年国民经济发展计划和1936-1942年武装力量现代化计划，意在加强工业生产，改善武器装备，增加武器装备的储备量，以应对战争的需要。实现上述计划需要大量投资，主要负担由人民群众来承担。尽管军工生产规模有所扩大，但直到战争爆发前，离上述计划的实现相差很远。军工生产实际上只能满足平时需要，战时依然依赖外援，而英法的援助迟迟无法兑现。另外，波兰工业布局不合理，全部工业企业和大部分手工业企业分布在与德国毗连的西部地区。波兰统治集团也试图改变这样的状况，但直到战争开始也未完全实现。

当然，薄弱的经济实力根植于反动的政策和统治秩序。反动的政策阻碍了波兰的发展，阻碍了它的备战工作，这才是波兰备战不足的根本原因。反动统治集团害怕人民，不敢动员人民，对人民群众表现出来的民主进步倾向极力压制，不敢把备战工作建立在人民群众所蕴藏的巨大物质和精神力量的基础上，提升自身防御能力，与法西斯作坚决对抗。此路不通，那就只剩下了向法西斯妥协退让并实际上是投降的道路。

一直以来，波兰军事理论以“两个敌人”的概念为基础，作战计划的制定以对付苏、德两个敌人为目的，不过主要敌人是苏联。对苏联的作战计划早已制订完毕，而对德国的作战计划1939年才开始制定，到战争爆发时尚未形成。这是波兰在“等距离外交”战略思想指导下错判形势、认敌为友的必然结果。

根据波苏战争的经验，波兰军事理论有两个特点：一是过高估计了骑兵的战役战略能力，把骑兵视为陆军主要机动力量，它必须填补陆军中摩托化力量的不足，担负起摧毁敌人反抗意志、从心理上瓦解敌人并削弱其斗志的任务。二是不重视阵地防御，不重视在边境地区构筑筑垒工事，这跟法国正好相反，法国是过分重视筑垒工事。

显然波兰的军事理论不但落后于二战的现实，也落后于一战的现实。在一战中，军队火力的增强使军队的阵地防御能力大大增强，同时也标志着骑兵的衰落。我们可以把这种军事理论的落后归结为经济军事实力落后的反映，波兰既没有实力发展摩托化兵、坦克兵和航空兵等新型兵种，可能也没有实力在边境地区大规模构筑筑垒工事，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包括骑兵在内的老兵种身上。但是我们更要认识到军事理论研究的关键不在于实力强弱，而在于积极作为的实事求是。我们固然要大力发展我们的军事实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军事实力弱我们就不能与敌人作斗争。军事理论研究的关键在于关注时代发展的同时，我们要扬长避短，找到能充分发挥我们优势、切合自身实际的军事理论。当然，波兰统治集团没有决心和能力发展这种军事理论，因为这种军事理论是依靠人民、依靠坚强意志的理论，而不是单纯依靠实力的理论。理论的积极性在于它把自己力量源泉完全放在对人民力量的充分挖掘和发挥上，除此之外，理论只能是消极无为的。

战前波兰常备武装力量共有44万人，陆军42万人，海空军各1万人左右。受过训练的后备人员有150万人。

陆军由步兵、骑兵、少量的装甲坦克部队以及其他部队组成。步兵师编成有3个步兵团、1个轻炮兵团、1个重炮营以及保障和勤务部队。每师16000人、各型炮90-100门。

所有骑兵部队被编为11个旅，每旅定员3427人。尽管骑兵担负着极其重要的任务，但是其火力并不强，等于一个波兰步兵团一次齐射的火力。波兰军事当局寄希望于骑兵“前所未有”的机动性，而不是它的火力。

装甲坦克部队由1个摩托化旅、3个独立轻坦克营、几个独立坦克连和装甲汽车连以及装甲列车组成。摩托化旅的编成是2个团、1个反坦克营、1个侦察营以及勤务分队。一个旅共有2800人、157挺机枪、34门火炮和迫击炮、13辆侦察坦克。战时该旅由总司令部预备队的坦克营以及其他分队加强。

波兰陆军共有887辆轻坦克和超轻型坦克、100辆装甲汽车和10列装甲列车，这些武器装备总体来说战术技术性能落后，甚至不适用于作战使用。

空军有6个航空兵团、4个航空兵营，计824架飞机，其中多数飞机落后欧洲主要国家。1939年开始装备国产的且有较高质量的“洛斯”式轰炸机，不过这种飞机战前装备部队的总共只有44架。空军的主要任务是对敌人浅近纵深实施侦察，只在个别场合对敌军部队实施轰炸，而实施独立的空中战役就更谈不上了。

海军划分为舰队和海岸防御，共有4艘驱逐舰、5艘潜艇、1艘布雷艇、6艘扫雷艇和8个海岸防御营（42门野炮和26门高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