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省亲,太上皇下的旨意藏着血腥和狠毒,贾家因此万劫不复
贾元春省亲对贾家来说绝不是好事,甚至是最大的祸事。正因为贾家不懂事操办省亲,才造成皇帝下定决心要消灭他们,以求消除潜在隐患。
原文对这段情节交代的比较巧妙,并不是正式行文,而是通过贾琏与王熙凤的闲话家常说出来的,以至于很多人忽略了话里话外的潜在危机。
(第十六回)贾琏道:“如今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故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于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旨意,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现今周贵人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这岂非有八九分了?”
这段话中隐藏了非常重大的朝堂线索,和贾家微妙的立场,以及最终被抄家的潜在危机。有三点需要格外注意。
一,有太上皇,就表明皇帝登基不久,双皇并立的朝堂格局,李白讲得清楚叫“双悬日月照乾坤”。是说唐明皇与唐肃宗的。
贾家作为太上皇的老臣,如何处理与新登基的皇帝的关系就至关重要了。
另外,太上皇为什么退位,皇帝是如何登基,也对贾家有关键的影响。
贾家在两个皇帝之间如何摆正位置,会造成完全相悖的结局。
从贾家日后抄家的结局来反推,显然他们站错了队伍。这从贾琏的话里也能找到答案。
二,太上皇下旨后宫妃嫔只要娘家“方便”,便可以请旨迎接妃嫔省亲。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坑。谁要轻易上套就是自寻死路。
皇帝“崇孝”,自己孝敬太上皇和太后,想起后宫的妃嫔们也有父母家人要有天伦之乐,便向太上皇和太后启奏,准许后宫妃嫔家眷每月逢“二、六”日可以进宫探视。
“每月逢二、六日”就是一个月有六天的探视时间,当然不可能每家如此频繁,起码选择其中的一两次时间进宫探视是可以的。
皇帝在太上皇跟前如此刻意“孝顺”明显是反话。表明这对父子的皇位交接很有问题。
历朝历代的太上皇和皇帝的关系都谈不上父慈子孝。皇帝大多是死在皇位上而不愿意退位给儿子。
多少“太子”等不及父皇退位铤而走险,酿成人伦和社稷的悲剧。
太上皇与皇帝往往不是“父子”而是对手。
曹雪芹并没有直接写太上皇为什么退位,皇帝如何继位。
但原文却有蛛丝马迹可循。就是薛蟠提到的“坏了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那件事。
义忠亲王老千岁“坏了事”肯定与皇位有关。从薛蟠口述的时间来看,无疑与皇帝登基有关,也就与太上皇退位有关。
太上皇退位,亲王“坏了事”,皇帝登基,这三件事历史上屡见不鲜,但成功对应的经典案例却并不多,印象最深的就是“玄武门之变”!
李世民干掉了他哥哥太子李建成,迫使老爹李渊退位当了太上皇,李世民为了表达孝心和不得已,做了两件事。
第一,“世民跪而吮上乳,号恸久之”(出自《资治通鉴》)
第二,为李渊修建永安宫,也就是后面的大明宫。
巧的是秦可卿死后,大明宫内相戴权出宫祭奠,并卖给贾珍一个五品龙禁尉名额。
贾元春晋升贤德妃后,贾政先去了临敬殿谢恩,随后去了东宫。
东宫并不是太子的东宫,而是指太上皇居住的大明宫,唐朝也叫“东内”。
曹雪芹在设计太上皇与皇帝双皇并立关系,以及贾家所处的朝廷格局时,为了方便读书人理解,无疑借鉴了玄武门之变后的唐朝典故。
如此一来,贾家作为老臣对太上皇言听计从,不顺从皇帝的立场就一清二楚。只因皇帝得位不正,让贾家“瞧不起”。这从焦大不敬贾敬、贾珍和贾蓉也是暗示。
贾敬借鉴了嘉靖皇帝,小宗入大宗,冷子兴说他是贾代化“养”的,也有养子之意。推测贾敬是养子,与嘉靖皇帝也类似。才会被老家人焦大看不起。而焦大则反应的是贾家的骄狂自大。
正因如此,贾家与皇帝的关系更敏感,贾家更不应该操办省亲,挑衅皇帝。但贾家是“焦大”,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胡作非为了。
三,太上皇下旨妃嫔省亲为历史从所未有,对皇帝来说极为不善,且只能被动遵从。
妃嫔省亲开历史先河势必也将留下历史“骂名”,要被载入史册。太上皇此举是对皇帝诛心,也表明他对皇帝心存不满。
贾家作为臣子竟然还踊跃响应太上皇,卷入人家父子的矛盾岂不是昏了头?更将皇帝置于何地!
而且,曹雪芹故意写了与贾元春同时省亲的两个妃子也有问题。
周贵人,就是诌贵人,指贾(假)贵人。
吴贵妃,就是无贵妃,指贾(假)贵妃。
贾元春进宫做女史,并不是什么宫中女官,而是对应凤藻宫尚书,都是指嫔妃。
女史相当于贵人,尚书则是贤德妃(贵妃)。
周贵人、吴贵妃都是暗示贤德妃贾元春。
最妙的是吴贵妃的父亲叫“吴天佑”,“天”就是指皇帝。吴天佑就是“没有皇帝庇护”的意思,岂不就是指倒行逆施“焦大”的贾家!
可能有人会混乱,太上皇与皇帝不睦,贾家事太上皇老臣,响应了太上皇旨意,岂不是坑了贾家?其实从太上皇当年将荣国府一分为二贾赦贾政共同继承就能看出太上皇也早不放心贾家。
皇帝父子不睦事人家的关系,但贾家的威胁却是对皇权的威胁,事皇帝父子共同的隐患。一道妃嫔省亲就能让不臣之人暴露出来,显然就是太上皇一石二鸟,也是皇帝顺水推舟。
综上,《红楼梦》中这种闲话家常的细节里,往往藏着重要的线索。起码贾琏转述元春省亲这件事太危险。贾家踊跃响应就是自己找死。
(注:所谓玄武门之变的典故,只是方便讲清楚故事的引用。不要对号入座唐朝或者清朝)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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