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信——尼俄柏与耶洗别

《变形记》告诉我们，月神黛安娜和日神阿波罗姐弟俩长大后，一起做了件绝户事。

话说忒拜王后尼俄柏是主神朱庇特的孙女，是擎天神阿特拉斯的外孙女，来历不凡。她丈夫忒拜王安菲翁是朱庇特与安提俄珀的私生子，因此尼俄柏又算是朱庇特的儿媳妇。安菲翁和尼俄柏生了七子七女，均已成家立业，且年轻有为，尼俄柏又长得非常漂亮，故而她颇觉美满幸福，极端骄傲。

这一天，拉托娜神庙的司祭召唤忒拜妇女到神庙集合，一起向拉托娜及其龙凤胎儿女祭拜祷告，尼俄柏也在队伍当中。她见人们都头戴桂冠，举止虔诚，颇为不屑，于是大放厥词，揭露拉托娜母子三人当年狼狈逃亡、无处安身的糗事（见第14章《讨口水喝——拉托娜与以利以谢》），并声言自己的福气和尊荣远超拉托娜，无知老百姓们不应该敬拜那个哺乳女神（指拉托娜），而应该祈福于她尼俄柏本人。

拉托娜得知这个说法，羞愤难当，立刻向黛安娜和阿波罗表态，这不仅涉及神庙香火的问题，还严重影响了母子三人的尊严。阿波罗二话不说，在天上张弓搭箭，一口气射死了尼俄柏的七个儿子。安菲翁见七子俱死，绝望中遂饮刃自杀。

尼俄柏大惊失色，但仍不服气，扬言七子虽亡，尚有七女，还是比拉托娜富足。黛安娜于是再接再厉，又射死了她的六个女儿。尼俄柏这才慌了手脚，伏地祈求给她保留唯一的骨肉。黛安娜心意决绝，将她那个最小的女儿也一箭射死。

尼俄柏失去了一切，痛不欲生，变成了一座流泪不止的石像。

《屠杀尼俄柏的孩子》1542丁托列托

《屠杀尼俄柏的孩子》1591亚伯拉罕·布洛默特

《阿波罗与黛安娜射杀尼俄柏的孩子们》1772达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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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约》则给我们讲了一个时间跨度较长的惩罚故事。

公元前874年，亚哈（天主教译作阿哈布）继任为以色列王。他娶了西顿国的公主耶洗别（天主教译作依则贝耳）为妻，耶洗别信奉巴力神，受她的影响，以色列王国开始排斥并迫害犹太教。

犹太教大先知以利亚（天主教译作厄里亚）与巴力教派的450个先知斗法，大获全胜，号召百姓杀掉了那些巴力先知。耶洗别大怒，扬言复仇，以利亚便逃到了南方犹大王国的荒野，并得到了天使的照料。这之后，耶洗别为帮助亚哈霸占他看中的一个民间葡萄园，设计害死了无辜的葡萄园主。

《以利亚在荒野中》1878莱顿

上主给了以利亚力量和勇气，让他回到以色列，当面指责亚哈夫妇谋财害命，该遭天谴，并预言耶洗别将会被狗吞食。亚哈理屈词穷，有所悔悟，于是未敢伤害以利亚。公元前852年，亚哈在与异族阿兰人作战时，中箭而死。

《以利亚谴责亚哈王和耶洗别》1862莱顿

亚哈死后，他的长子亚哈谢接过王位，不到两年，从楼上的栏杆里摔下来，很快就病死了。次子约兰（天主教译作耶曷兰）继任以色列王，他除去了巴力神像，但仍然敬拜金牛犊，因此还是做了上主视为恶的事。

此时以利亚已经魂归天国，他临终前将衣钵传授给了得意弟子以利沙（天主教译作厄里叟）。公元前841年，以利沙按照上主的旨意，派一个门徒给约兰的手下大将耶胡傅了油，燃起了耶胡的信心与野心。耶胡很快领兵造反，并在两军阵前射死了约兰，于是成为新一代以色列王。

耶胡率兵攻进都城时，耶洗别还在楼上振振有词，出言讽刺。耶胡振臂一呼，几个急于立功保命的太监就把耶洗别推了下来，任由战马践踏而死。耶胡进了城，大吃大喝完毕，想起耶洗别毕竟是西顿王国的公主，就命士卒出去将她收葬。然而，此时耶洗别已被野狗吞噬殆尽，只剩下了头盖、脚和手掌。

《耶洗别被吞噬》1680卢卡·乔尔达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