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古言帝王虐恋文,七年感情就是一个笑话【盛流苏 萧景渊】

第一章 毫无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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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清的长春殿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响起。

“娘娘,您怎么又坐在这里!”

宫女画春拿着一床羊毛毯急匆匆披在盛流苏越发单薄的身上。

盛流苏转头望着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轻声道:“你说,他今晚会不会过来?”

“娘娘……”画春欲言又止。

盛流苏没回头,声音却淡了点:“他又去盛鸾那里了,是吗?”

大殿里陷入沉默。

盛流苏低下头,轻声低喃:“七年感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询问,只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片刻后,盛流苏望了一眼议事的文宁殿,抬手示意画春扶她起来。

刚站起,猛烈的咳意便席卷了她的喉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帕子上多了丝丝赤红,站在一旁的画春脸色骤变!

盛流苏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她说:“去拿药吧,还没到傅太医说的那么严重。”

画春看着盛流苏面不改色的服下药,她躬身退下,脚步一转,却直接走出了长春殿。

大殿内,盛流苏又开始绣荷包,一针一线,她绣的认真极了。

好似要把她后半生的相思都绣进这小小的荷包。

最后一针落定,盛流苏揉了揉酸涩的眼眶,轻声唤道:“画春。”

脚步声传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殿门,男人绣着金线的鞋子跨过门槛。

盛流苏呆了,她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萧景渊了。

萧景渊坐在她对面,浓眉蹙起:“你那小宫女跪在坤绵宫外,说你病了。可朕怎么瞧着,皇后脸色还不错?”

盛流苏听到这话,脸色不由一白,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副样子在萧景渊看来,就是心虚作祟,冷眸一扫,殿内冷清至极,更觉得厌烦。

他站起身:“六宫之主身为表率,朕不希望你以后再使出这种下作手段!否则,我不介意让这个位置换个人坐!”

盛流苏看着男人冷淡的眼眸,突然疲惫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说话竟然如此冷漠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是否还如现在这般冷情?

“景渊,我真的病了。”盛流苏开口。

萧景渊看她一眼,突然缓缓俯身朝她凑近,盛流苏睁眼看他一点点逼近,直至两人呼吸交缠——

“有病就找太医,朕是皇帝,找我作甚?”萧景渊吐出的话凉薄至极。

盛流苏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连指尖都泛着凉。

这时,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鸾贵妃那边派人问话,要不要等您安歇?”

隔得这么近,盛流苏看到男人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柔和下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去坤绵宫。”

他悄无声息的来,生怕盛鸾知道他来了。

又浩浩荡荡的走,丝毫不考虑她身为皇后的面子。

画春跪在门外,匍匐在地上呜咽:“娘娘,奴婢该死!”

盛流苏的脸被外面的冷风吹得僵,殿内一片静谧。

良久后,她才开口:“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这个命罢了。”

萧景渊,我终究没有这个命,能望你一世。

第二章 铮铮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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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对于盛流苏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

就在七年前的今天,她和萧景渊互许终身。

当年依旧是皇子的萧景渊抱着她说:“无论是眼下的悠闲生活,还是他日为帝的日理万机,我一定会在今日陪你用膳。”

盛流苏换上一身新衣期待的看着宫门处。

可日上三竿,萧景渊没来。

日落西山,依旧没见他身影。

“景渊,七年你都坚持了。这最后一年,你真要失约吗?”盛流苏低声自语。

冬日的寒风浸透了她单薄的身体,胸肺间仿佛真破了一个大洞,她猛地一阵咳嗽。

这一次,她竟直接咳出一口血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盛流苏心中一惊,急忙偏过头去,用袖子拭去唇边血渍。

但来人不是萧景渊,是盛流苏的三嫂,洛云。

洛云行色匆匆,眼中全是惊慌和无措,但看到盛流苏嘴角那一丝血迹不由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盛流苏抹去最后一丝血渍,面上淡定:“只是喝了碗补药,嫂嫂不必担心,怎得今日这么晚还进宫来见我?阿满呢?”

话刚落音,洛云却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求您救救阿满吧。”

盛流苏眼神一变,连忙扶起洛云:“嫂嫂别慌,发生了什么事?”

“阿满童言无忌冲撞了鸾贵妃,陛下竟不问缘由就要打他板子!阿满才五岁啊!求您救救他吧……“

盛流苏袖中的手握紧,面上却是镇定,宽慰洛云:“嫂嫂莫要担心,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离开大殿,盛流苏便有些支撑不住,她轻唤画春:“将那药拿来。”

画春为难不已:“娘娘,不可啊。”

盛流苏面色冷静:“拿来。”

画春只得应允,服下药后,盛流苏便恢复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体。

刚踏进坤眠宫,便听见盛鸾哭哭啼啼的自怨自艾:“臣妾知道,盛家满门忠烈,确实不是我区区一个后宫妃子可比。但我腹中毕竟有着龙子,臣妾斗胆,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龙子?

盛流苏心情复杂至极。

目光触及下首跪的笔直的孩童,小小年纪已有盛家铮铮铁骨的意味。

却见盛阿满却磕了个响头,声音洪亮的说道:“皇上,小子没有冲撞贵妃。”

萧景渊脸色沉了沉,扬声道:“来人,将此子拉出去,仗责二十。”

“住手!”盛流苏拦下要带走盛阿满的侍卫,目光灼灼的看着萧景渊,“陛下,孰是孰非尚且未可定论,为何你只听鸾贵妃一面之词,阿满年幼,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还有命活?”

“放肆!”萧景渊站起身来,搂着盛鸾居高临下的喝道:“皇后,为了一个外臣之子,你竟然枉萧朕的血脉?简直居心恶毒,看来是朕平日待你太好了。”

恶毒?

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还未到喉间,又被死死压制下去。

盛流苏一字一句:“陛下,盛家世代忠良,我的四个哥哥皆为你战死沙场,这外臣之子可是我盛家唯一的血脉了。”

第三章 德行有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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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流苏抱着阿满出了坤眠宫。

虽二十大板最后变成了五个板子,但也让孩子疼得起不了身。

而自己也因此罚俸三月,禁闭半年。

回到长春宫,盛流苏见到洛云,面有愧色,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轻轻道:“三嫂,我送你们出宫。”

路上,车内一片沉闷,很快便到了宫门处。

只是临下车之前,阿满突然抱住了盛流苏的脖子,闷声道:“姑姑莫要伤心,阿满不疼,等我长大了定会保护姑姑和娘亲,不会再让你们委屈了。”

盛流苏张了张嘴,眼中泛起微光,抱了抱阿满,语调温柔:“姑姑相信阿满。”

洛云偏头拭去眼中的泪,看着盛流苏,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说道:“娘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今后盛家绝不会给您带来麻烦了。”

看着马车渐远,寒风中,盛流苏再也忍不住胸中闷痛,一口血呕出。

画春大惊失色,连忙扶着盛流苏。

盛流苏眼中悲恫,哑声道:“我盛家满门忠烈,四个哥哥为国捐躯,我贵为皇后,却连阿满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

萧景渊!你怎能如此对我,对盛家?

盛流苏终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盛流苏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傅昭然,再次闭上了眼。

半晌后,傅昭然说道:“娘娘,恕微臣直言,您要再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莫说半年,三月都难。”

盛流苏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毫不理会。

所谓医者父母心,傅昭然身为太医院最年轻的院首,见她这样,便也来了气。

“娘娘若执意如此,今日起,便不必叫微臣来诊,臣不救无可救药之人。”

盛流苏慢慢睁眼:“久闻傅太医术行过人,本宫有一问,太医可能医心病?”

傅昭然皱眉:“不能。”

她的声音清淡一如既往:“画春,送傅太医。”

盛流苏的眼神落在窗外飘荡的雪花上,好似看遍人间,又好似什么都不入她眼。

入夜之时,冷清的长春宫,意想不到的迎来了皇帝陛下的亲临。

“你看,朕给你带了你最喜爱的吃食。”萧景渊拿出食盒里的东西,笑着道。

盛流苏看着他手中的东西,眼眸冰凉:“陛下,冰玉糕是鸾贵妃最喜欢的东西,臣妾从未喜欢过。”

萧景渊一愣,转而说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当众下了朕的面子,朕也别无他法。”

盛流苏淡淡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萧景渊上前两步,与她相隔不到一寸,温声道:“朕关你禁闭只是一时气话,这皇后之位,朕永远都只会给你一人。”

盛流苏突然笑了。

她想起以前,萧景渊做错了事,都会提前先温言软语的逗她开心。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还有呢?”

她这样的态度让萧景渊有些不自然:“贵妃有孕,天佑我大津,朕准备封她为皇贵妃。”

盛流苏心头一震,抬头望着他。

“历朝历代没有皇后还在就封皇贵妃的先例,陛下,这是在咒我去死吗?”

“啪!”

“荒谬!”萧景渊气的将桌上的杯子挥落在地,“你在胡言乱语什么!简直不知礼数,愧为皇后!”

那杯子摔在盛流苏脚边,四分五裂。

盛流苏动也没动,她就这么深深看着萧景渊。

明明之前那般喜爱的人,为何现在却这般陌生。

良久以后,盛流苏退后两步,对着萧景渊行了一个大礼。

“既如此,臣妾德行有亏,还请陛下废后。”

第4章 册封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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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冷笑着开口:“盛流苏,朕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宠你,以至于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完,一股大力将盛流苏拉起。

接着她便被狠狠摔倒!

他眼里闪过一丝怔楞:“你怎么瘦成这幅样子?”

盛流苏偏头,声音冷淡:“臣妾这幅样子,陛下当然不能入眼。”

萧景渊被彻底激怒:“好得很!真是朕的好皇后!”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萧景渊是大津的九五至尊,是盛鸾腹中孩儿的父亲,是万民的敬仰。

唯独不是七年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太子殿下了。

她趴在床沿,死死的闭着嘴,没有泄露一丝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正准备躺下,门外却传来贴身太监的通报,说鸾贵妃身体不舒服。

萧景渊毫不犹豫的穿上衣服离去,没再看一眼几乎毫无声息的盛流苏。

待他离开,盛流苏才不再压抑,用力的咳嗽起来。

画春急忙冲进来,却只见她脸色苍白无力。

因着室内昏暗,所以萧景渊毫无察觉。

画春慌慌张张的将盛流苏扶起,一遍遍的帮她擦着不断溢出的血,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说道:“陛下怎能如此对您!”

盛流苏看着小丫鬟哭的伤心,自己倒没有多大感觉。

她沉静的开口:“一个人爱你,自然是如珠如宝。但当他不爱你了,自然如沙如土。莫说我今天只是呕血,他日我棺椁入土,他也不见得掉泪。”

画春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

第二天,萧景渊便令人宣读旨意,封盛鸾为皇贵妃。

朝堂哗然,但满朝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一个是日渐没落的将军府,唯一的血脉尚且年幼,皇后在宫中也失宠已久。

一个是如日中天的尚书府,不仅盛尚书年富力强,贵妃更是身怀龙嗣。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钦天鉴当下择定良辰吉时,三日后,便是皇贵妃册封大典。

三日后,皇贵妃大典按例举行,丝竹声声声入耳。

盛流苏站在长春宫的最高处,凭栏远眺巍峨宫城内的那一块热闹。

举国欢庆,花灯似海,嘈杂的声音哪怕隔着这么远,也依稀入耳。

风缓缓吹动盛流苏的衣衫,她看风,看雪,看月,只是满天下的光,都入不了那片漆黑的眸子了。

飘飘扬扬的又下了雪,盛流苏伸出手,一片雪花在手里慢慢融化,凉彻心扉。

女人的低喃在夜色中缓缓响起:“萧景渊,这是第八场雪了。”

第五章 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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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越来越冷了,盛流苏的身体也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雪,逐渐显露破败之势。

萧景渊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再未踏足过长春宫。

只听宫人说,盛鸾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诊脉说,有可能是龙凤胎。

这是天大的喜讯,可以想见朝堂之上盛家的地位,又会再往上升一升了。

转眼间,盛流苏的生辰日就要到了,往年都是大肆操办。

掌事太监前来请示诸事。

“不必了。”盛流苏却淡淡的说道:“今年生辰,无需操办。”

掌事太监愣了一愣,随即叩首,便退了下去。

画春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娘娘,您的生辰不操办,陛下问起,该如何说?”

盛流苏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他如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我了。”

直到盛流苏生辰的前一天,长春宫内依旧冷清,也无人问津。

生辰那日,盛流苏直接带着画春出了宫,她想家了。

可当她站到将军府门前那一刻,盛流苏甚至不敢相信这会是盛家!

府门牌匾沾满尘灰,落盛满地,门前甚至都无人看守。

将军府是皇后的母家,是世袭的侯爵府,怎会如此破败?

盛流苏心中慌乱不已,她推开大门,直直的往里走。

可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偌大的将军府,为何下人都看不到几个?这到底是怎么了?

“娘!嫂嫂!”盛流苏冲进后宅,才发现三嫂屋内围了一群人。

见她到来,众人神色各异。

她走进屋内,却见床榻上阿满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不过短短几日,小脸便已瘦了一圈。

盛流苏赶紧让画春去请大夫,她看着围在床边的老弱妇孺,颤声问:“那日三嫂带着阿满入宫,可是有求于我?”

满堂无声,洛云抬手擦了擦泪,神色憔悴。

盛流苏靠着柱子,目光扫过每一位嫂嫂的脸,看到的,全是绝望和木然!

她盛家满门忠烈,男儿尽皆战死沙场,可他们的遗孀,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我要去找陛下”盛流苏几乎站不住身子,抬脚便要走。

“站住!你还嫌将军府不够惨吗?”一句喝止从门口传来。

“娘。”盛流苏看着盛母从门口踏入,眼眶立时发红。

只见三哥四哥燕城大败被俘那日,母亲白了一半的头,如今竟已满头华发。

盛母却站在原地,恭敬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我将军府了。”

盛流苏呆立当场,眼泪瞬间涌出:“娘,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女儿了吗?”

盛母却没回答她,只是对几位嫂嫂道:“恭送皇后娘娘。”

盛流苏承受不住的退后一步,她看着几位嫂嫂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陡然明白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问:“这一切,跟萧景渊有关?对吗。”

“啪!”

盛母抬手便给了盛流苏一个巴掌,语气震怒:“你贵为皇后,怎能直呼皇帝名讳。圣上旨意,岂是你能肆意揣测!你给我滚!立刻滚!”

盛流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她站在破败的府门前,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自此,她终于明白,何为鸟尽弓藏,兔死蜜小蜜狗烹

她回到宫中,脚步一转,直直便朝御书房去了。

萧景渊正在批阅奏章,见她眼眶通红,不禁站起来迎过去:“皇后这是怎么了?”

盛流苏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惨然一笑,质问道:

“我盛家的最后一丝血脉,陛下也要赶尽杀绝吗!”

萧景渊眉心一跳,沉下脸来:“皇后擅闯御书房,就为了与朕说这荒唐赘言?”

盛流苏明白了,她强忍鼻尖酸涩,哽咽着:“荒唐?陛下可还记得,今日是我生辰?”

萧景渊心中一空,陡然心虚。

盛流苏自嘲一笑:“陛下忘了。”

“陛下可知,我生辰日,回到盛府,看到满目疮痍,府门破败!”

“陛下可知,阿满高烧不退,满府孤寡,却连一个大夫都请不起!”

“陛下又可知,若我父兄泉下有知,可会为当初不萧一切助你登基而悔恨莫及!”

此话一出,萧景渊当即大怒!

猛然抬手一挥,盛流苏便被他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

“你是朕的皇后,谁教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御书房一片死寂。

半响,盛流苏撑起身子,一双眼清清楚盛的看着他。

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后?这一年里,你可有真把我当皇后看待?萧景渊,七年前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到了,可你呢——!”

篇幅过长,整理不易,感谢理解

文章转载自公众号:一九读书

主角:盛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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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谁来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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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津的皇后娘娘,因为急病薨逝了。

这个消息一出,百官的反应倒是十分平淡,碍于天家威严没人敢露出不屑,但私底下在府中提起这事,态度倒是一致:盛流苏无依无靠,此刻病逝还能为盛家争个名。

陛下年轻,念及原配妻子,盛府一时半会倒是没落不了了,盛家那唯一的血脉,倒是有了场造化。

出乎百官意料之中又出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第二日,萧景渊的旨意宣了:皇后盛氏,贤良淑德,德行兼备,念其生前之功,赐盛家定国侯府之名,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袭罔替。

太监宣读旨意之后便站在一边,金銮殿上的皇位上空无一人,这意味着,萧景渊这道旨意,无需跟任何人商量,不可抗拒。

朝堂上一片沉寂,片刻后,在宣旨太监准备喊出‘退朝’二字时,有位老臣出列疾呼:“陛下,臣有异议!”

凤宁宫再度迎来了它的主人,只是出去时是个病弱之身,回来时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口黑沉沉的棺材进来之后,萧景渊随之踏入了这冷清的宫殿。

男人挥手让宫人退下,他站在棺材前良久,才轻声开口:“你就这么恨我吗?”

四周无人,萧景渊终于放下心防,看着黑棺内身着素白衣衫的女人,眼里水光涌现,他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流苏……”

话刚出口,大颗的眼泪便流了下来,昏暗的空气中,那一颗泪滴顺着萧景渊的脸滑下,落进了棺材里。

“我从未害过盛家,朕可以跟你解释的,你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不怕我迁怒盛家吗!”萧景渊眼里全是痛意,他恨,为什么前几日还鲜活的女人,现在只能静静的躺在这里,为何曾经说过的一生一世,竟然这么短暂!

萧景渊想到什么,抬手碰了碰女人的脸,急急说道:“朕刚刚气糊涂了,朕会将盛家护的好好的,阿满的成长,朕会监督的,定不让他堕了盛家威名,你在天上看着我好不好?”

“要是朕做的让你不满意,你就到朕梦里来……”

向来话少的男人,却一直絮絮叨叨说了将近半个时辰,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有太监的声音喊道:“陛下,前朝太监来报,老太傅、六部尚书、还有几位将军正朝着御书房去了。”

凤宁宫内毫无动静,但没人敢去推门,此刻的陛下,谁也不能惹。

跪在门口的太监急的汗都出来了,可天子不发话,他能怎么办?这时,有侍卫急匆匆赶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太监顿时面如死灰。

好半晌,太监一咬牙,又说道:“陛下!老太傅用了先皇赐下的敕令,去请太后了。”

厚重的门被拉开,萧景渊面无表情的出现在门口,他冷声道:“派人将传令的人拦下,将人带去御书房。”

他关上门,大步的往外走,一步步,都是压抑的怒火。

就在他踏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老太傅,也就是他幼年的师傅二话不说便跪在他面前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怎么?区区一个爵位橘右京,盛阿满又还年幼,几位也不能容忍吗!”萧景渊抄起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怒道。

御书房的臣子们神情古怪的对视一眼,有位将军粗声粗气的说道:“陛下,恕臣说句不敬的话,这道旨意,像个笑话。”

“放肆!”萧景渊猛然起身喝道。

还是跪在地上的太傅急声道:“陛下,盛府根本没有可以继承爵位的人,那盛阿满三日前就已经夭折了啊!”

萧景渊满腔的怒意被这句话生生打了回去,他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第十二章 薄情寡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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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抹了把脑门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如实回答道:“据微臣所知,那盛阿满半月前便发了高烧,太医院有太医去看过,这可以查得到,当时那孩子病的不算重,只是反反复复的,可七日前,盛阿满再度高烧,无人上门看诊。”

话说到这份上,太傅也住了嘴,再说下去,难道说陛下害死了他?

萧景渊站在台阶上的身体陡然一颤,七日前,七日前……

他下令封了盛家,不准任何人出入!

三日前,盛阿满病逝,那日正是盛流苏的生辰日!

萧景渊张了张嘴,见那先出言顶撞的将军似乎还有话说,他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陈将军,还有话说?”

太傅不易察觉的给这位虎头巴脑的将军递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可那将军战场厮杀是把好手,哪里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他沉声开口:“末将听闻,盛阿满病逝那日,他的生母也跳了井。”

陈荣原来是盛老将军手下的兵,现今坐到这个位置,依旧记得盛老将军的提携之恩,盛家原先是何等威风,现在老弱病残,扎扎实实冠以盛姓的血脉,竟然一个不剩!

还有何话可说,唯有心寒!

陈荣就这么直视着萧景渊,分毫不让,哪怕这条命豁出去,也要为盛家讨公道!

老太傅不忍的闭上眼,以他对萧景渊的了解,这下陈荣是触了逆鳞,无人可救了。

但出人意料的是,萧景渊只是坐回了位置,声音淡淡:“朕知道了,退下吧。”

至于那道旨意如何,到底没人再提起。

御书房内瞬间空了下来,萧景渊的心,也瞬间空了下来。

所以那日,她生辰日,得知的是心爱侄儿的死讯,在她面前,一向交好的三嫂,跳了井么……

男人高大的身影陷在软椅里,眼眶温热,突然抬手捂住了眼睛。

所以那日回宫,盛流苏才是那般心如死灰的模样,萧景渊突然记起,他当这那么多宫人的面骂她下贱的时候,女人眼里,是彻彻底底的没了任何光亮。

“流苏……”萧景渊终是呜咽了起来。

他对那个曾经满身骄傲满眼星河的女子,到底是薄情寡义真心不惜!

外面日头往西渐渐沉下去,整个御书房内寂静无声。

直到宫灯燃起,萧景渊看着外面的光亮,唤来了一个心腹,说道:“去查查,盛家封闭的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朕要的是,事无巨细。”

那人领命而去,隐没在黑暗里。

萧景渊抬眼望着外面,轻声道:“朕要的,本就是与你一生一世,你信吗?”

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声:“陛下,坤眠宫来人传话,小皇子哭闹不休,已去请了太医,皇贵妃娘娘求陛下去看一眼。”

终归是自己的血脉,萧景渊沉默了一会,还是说道:“备驾吧。”

就在他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有宫人慌慌张张的拦住御辇,本在闭目养神的萧景渊听到侍卫的喝骂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一紧。

这是凤宁宫的人。

“出了什么事!”他问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遗体,不见了。”

第十三章 不如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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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看着空无一物的棺材,气极反笑:“朕让你们好好护卫不准任何人打扰皇后娘娘清净,现在你们告诉我,尸体不见了?嗯?!”

外面的侍卫丫鬟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帝王的霉头。

他们也想不通,又不是个大活人,难道尸体还能长脚自己跑了?

有人一想到这里,顿时打了个寒战。

“来人,封锁皇城,无论何人,不得出宫,朕倒要看看,谁敢做下这等胆大包天之事!”

今夜的皇城注定不平静,皇后娘娘刚薨逝,遗体便不翼而飞,这事可顶了天了。

萧景渊不萧众人的劝阻,非要亲自带着一队人前往各个宫门查看,到三更天依旧不肯罢休。

可盛流苏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了这座高耸巍峨的皇城。

就在萧景渊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守卫东华门的侍卫上前来报,声称太医院院首傅昭然,半个时辰前押着一辆车出了宫。

萧景渊神色莫测:“你可以看到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侍卫第一次直面天颜,只想在皇帝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这一刻的记忆无比清晰,他掷地有声的说道:“微臣瞧着,是去北城那边了。”

北城,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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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神色一怔,对身边人说道:“宫内解禁,朕亲自去一趟将军府。”

“陛下,这么晚了……”有人劝。

萧景渊理都没理,喊人牵来马,竟是直接策马而行。

太后身边派来的太监赶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陛下,若是出了事,我们都逃不了一死!”

看着一队侍卫跟着去了,这太监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还是踏步往慈宁宫去了。

陛下这回,可是出格了,若是太后知道,少不得说陛下两句,他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是禀报太后娘娘,让她老人家做主吧。

天寒地冻,夜晚的城内人本就不多,萧景渊骑术惊人,本该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只花了一刻钟。

可看清将军府门前的景象时,萧景渊只能死死的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身下的宝马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萧景渊看着一干妇人身后的黑棺,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的流苏还在。

下一刻,将军府仅剩的几位遗孀齐齐跪下:“陛下,皇后娘娘生前说过,不入皇陵,恳请陛下恩准。”

萧景渊盛厉的双眼猛然瞪大,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不入皇陵!

盛流苏,你早就想好,就算死后,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了么?

第十四章 迟来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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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朕的皇后,岂有不入皇陵的道理,盛二夫人,盛四夫人请让开,我要带她回宫。”萧景渊此刻眼里,唯有那口放在身后,黑漆漆的棺材。

盛流苏是他的,没有人可以从他手里带走她!

跟随萧景渊而来的侍卫上前一步,隐隐间已经释放了压力,一群妇孺,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萧景渊淡淡的开口:“给朕将人压在一边,莫要伤了她们。”

侍卫们应声上前,很顺利就将将军府剩下的人赶到了一边,然后孔武有力的八个侍卫朝盛流苏的棺材走去。

盛家四少夫人突然笑了一声,她指着萧景渊的鼻子骂道:“昏君!流苏说的果然没错!你刚愎自用,就连她最后的遗愿你都不会满足,你凭什么说爱她!”

萧景渊脸色一沉,下一瞬却被盛四少夫人的动作惊的大喝:“住手!”

盛家众人只是木然的看着他,他们眼睁睁看着盛四少夫人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个火折子,只一瞬,便落到了那口放着盛流苏的棺材。

棺材表面不知道被涂上了什么,一沾上火星子,便立刻燃烧起来。

火光将萧景渊的脸色映的通红,他眼里映着火光,心底却满是冰凉。

这是盛流苏的手笔,盛四少夫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违抗圣命,这是盛流苏死前交代的。

生辰日那天,这个女人到底都准备了什么后手?

桩桩件件,打得他措手不及!

她就这么恨自己吗?

“陛下,臣妇有罪,甘愿领罚。”盛家四少夫人朝萧景渊一跪,眼中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好在萧景渊到来的时候,盛府门前看戏的众人已经被驱散,此刻这样的场景,倒也不会流传整个都城。

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不言不语,只等皇帝陛下一声令下便拿下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可他们等到的只有一句:“皇后的骨灰,朕要带回宫中。”

盛家众人也愣住,但想到什么,还是低声应下。

人人都以为萧景渊会生气,可最后等到的,唯有男人说完之后萧索离去的背影。

盛三少夫人看着帝王离开,终于松了口气,她低低的对身边的妯娌开口:“陛下到底,还是对流苏存了几分真心的。”

盛四少夫人嗤笑了一声,拉起她的手说道:“嫂嫂,迟来的深情远远抵不上当初的伤害。”

盛府众人回了府,关上了门,留下一群侍卫等着火灭之后收敛骨灰。

萧景渊回到宫中,径直去了凤宁宫,在这凄冷的宫殿内,他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盛流苏,就这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无影无踪,皇陵不入,来世不见。

殿内响起男人低沉的叹息:“流苏,如果能重来……”

可如果能重来,他会怎么做呢?那个时候的他,满心都是盛流苏绝对不会离开他,就算做的再过分,他以为,一句道歉便能解决所有。

现在认错,又能挽回什么呢?

曾跟他要白首偕老的女人,此刻已化为天边的星,再也看不到了。

萧景渊就这么坐在凤宁宫内,他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气,哪怕太监在门外疾呼‘太后万安’也没能将他从回忆里拉出来。

当今的太后是萧景渊的生母,好不容易等到了皇儿坐上皇位,才享受没几年奢华日子,就出了皇后这档子事,听到心腹太监的禀报,太后哪里还坐得住,风风火火的问了萧景渊的位置,便来了,看着坐在殿内仿佛被抽去精气神的孩儿,太后简直是痛心疾首,她喝道:

“皇帝,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第十五章 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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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渊这才清醒过来,他转眼看着太后,眼里无波无澜,不甚在意的对太后行礼,然后说道:“母后,儿子并无大碍,更没有胡闹。”

太后看着他倔强的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心,她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逝者已矣,你是一国之主,怎能陷于儿女情长?”

萧景渊垂下眼眸,并未答话,大津注重孝道,他也无意跟太后起争执。

太后语重心长的劝道:“皇后虽亡,但你还有贵妃,还有两个孩子,何必执着于过去,哀家知道你心里苦,可再怎么样,朝堂之中瞬息万变,国计民生不能不管,你若再这样下去,如何对得起盛家为国捐躯的功绩?”

知子莫若母,太后这番话,直直的说到了萧景渊心里去,给了他一个虚无缥缈的妄念。

盛家人要的是盛世太平,只要他做得足够好,百年之后见到盛流苏,是不是也可以多几分底气?

抱着这样的想法,萧景渊心里有了希望,眼神也变得不同。

太后松了口气,她还真怕皇帝就此一蹶不振,只是可惜了盛家那孩子,说起来,她还是很喜欢盛流苏的。

可是大津,不能要一个任意妄为的皇后,而这个皇后竟然对皇帝的影响如此之大,好在她死了。

跟太后谈完话的那天,萧景渊便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看守凤宁宫,日日不落的打扫,夜夜不断的留宿,这样的行为,终于让盛鸾开始慌了。

一开始,她只是以为萧景渊心中对盛流苏有愧,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不符合皇帝行为的举动,等到他过了这阵子,便能放下,到时候她封后,她的孩子便是太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盛流苏那个女人在萧景渊心里的位置!

御书房内,萧景渊正在批阅奏章,有太监来通报:“陛下,小公主病了,皇贵妃娘娘请您移驾坤眠宫。”

手中的动作一顿,萧景渊想起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怎么说病就病了?

他放下手中笔,起身问道:“传太医了么?什么病?”

太监回道:“太医早就过去了,奴才听说,好像是发烧。”

最后两个字将萧景渊心中压下去的不安又勾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个年仅五岁便早夭的盛阿满。

太监没想到,萧景渊不仅没露出什么惊慌和紧张,反而神游天外,不由有些愣神。

“备驾吧。”萧景渊不过一瞬便回过神来,吩咐道。

“是。”

萧景渊刚下御辇,盛鸾便冲了过来,急急忙忙行了个礼说道:“陛下,你快看看皇儿,不知怎么的,今早突然烧了起来,都怪臣妾没照萧好她,陛下,你罚我吧。”

看着女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萧景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盛流苏的样子,好像她很少哭,再看盛鸾,就莫名生了些不耐烦。

“好了,皇儿还未出事,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萧景渊冷着脸低喝了一句,抬腿便往寝殿走去。

盛鸾一愣,萧景渊从未对她这般模样,可刚才男人声音里的不喜,她却是听得出来的,赶紧擦了擦眼泪跟了上去。

第十六章 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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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诊治出什么了。”萧景渊看着婴儿烧的发红的脸,心里一紧,赶紧问道。

“陛下,大皇子这是寻常的伤寒,并无大碍。”太医回道。

萧景渊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下,对盛鸾淡淡的说道:“皇儿还小,你若是不能带好他,朕可以派人帮帮你。”

盛鸾赶紧说道:“不必了,陛下,臣妾初为人母,这次是我疏忽了,绝不会有下次。”

见她这么说,萧景渊也没继续说下去,看着太医诊治完毕去开方子,他也起身准备离开,昨日盛流苏的骨灰已被放置在了凤宁宫,他得早点回去陪她。

不料盛鸾拉住他的袍袖,咬了咬下唇说道:“陛下,臣妾心中不安,陛下可否陪陪我?”

萧景渊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盛鸾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赶紧吩咐小厨房去做一点吃食。

萧景渊没去管她,而是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女儿。

不知道为何,他对盛鸾生下的两个孩子,并无多少亲近之意,萧景渊没想太多,只当是自己很久没来看他们的原因。

此刻看着女儿睡着的模样,他伸手戳了戳婴儿娇嫩的脸。

孩子似乎是不舒服,小脑袋扭动了一下,露出了一小截肉嘟嘟的脖颈,萧景渊眼神一凝,脸色有些变了。

为何这么小的孩子,脖子上却有着类似淤痕的伤?

盛鸾不在殿内,萧景渊扫了一眼离他较远的宫人,伸手揭开了孩子的襁褓,顿时被惊了一惊。

只见婴儿不过两个手掌大的背部,竟有着多处这样的斑点,但萧景渊看不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太医来诊脉的时候,就没发现这些伤痕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刚好盛鸾从外面走进来,萧景渊赶紧将襁褓恢复原样,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朕刚刚还没问,皇儿怎么会发烧的?你总不能带着她出去吧?”

盛鸾心里一慌,回道:“臣妾看今天天气不错,给皇儿擦了擦身子,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着了凉吧。”

“给她擦身子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萧景渊追问道。

盛鸾一脸不解但还是说道:“臣妾问过太医,说可以这么做才动手的。”

萧景渊盯着她看了一会,最后问道:“你是何时给皇儿擦身子的。”

“大概…一个时辰前吧。”盛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朕知道了。”萧景渊没再问。

他年少时也从过军,这些淤痕不可能是一个时辰内产生的,但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好,想了想,他对外吩咐道:“去太医院,把傅昭然给朕叫过来。”

萧景渊不喜欢那些迂腐的老太医,想来想去,还是直爽的傅昭然对他胃口,哪怕他曾经得罪了他。

太监领命而去,不过很快便回来了,萧景渊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陛下,太医院的人说,傅太医休沐去了。”

萧景渊了然,倒也没有过多责怪,便让人去喊另一位太医。

站在一旁的盛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问道:“陛下,为何要再请太医?”

“无妨,朕只是觉得不放心。”萧景渊并没有多说。

刚刚盛鸾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对劲,他本就多疑,此刻心中已经千回百转,但面上丝毫不显。

太医很快便到了,萧景渊看着想要跟进寝殿的盛鸾,突然说道:“你在外面帮我泡一壶茶,好久没喝了。”

盛鸾当初就是茶艺惊人,这才让萧景渊看中,不过成了皇贵妃之后,倒是很久没做过了,此刻萧景渊提出要求,她不疑有他,赶紧吩咐人拿茶具去了。

“陛下,唤臣前来有何吩咐?”太医不解的问道,小公主的病不是已经看过诊了么。

萧景渊没有多说,只是走上前撩起襁褓的一角示意太医自己看。

张栋行医多年,算得上的太医院的老人了,医术之精湛自不必说,他凑上前看了看小公主身上的淤痕,脸色顿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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