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患癌,樊锦诗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却在儿子到场后决定不抢救了

樊锦诗被称为”敦煌的女儿“,2020年被评为”感动中国2019年度人物。她登上领奖台,发表获奖感言时说:

“我的丈夫彭金章,放弃了武汉大学他创办的石窟考古专业,放弃了他心爱的商周考古的教学,来到敦煌。他从来没抱怨我,相反我做一些事能做成了,他为我高兴。非常可惜他2017年去世了,我觉得我对不起他,他对我那么好,而且勤勤恳恳为敦煌的学术工作做出了成绩。我想他在天之灵应该知道,这个军功章的一半应该属于老彭”。

相识于北大

樊锦诗和丈夫彭金章都是北大考古系的高材生。因为彭金章上学时候就一头少白头,显得比较成熟,樊锦诗就叫他“老彭”。

樊锦诗神经比较大条,对感情方面还很懵懂,只觉得老彭很温暖,去图书馆会给她占座位,会把老家带来的土特产留给她尝尝,会送给她黄色带红点点和绿点点的俗气手绢,樊锦诗觉得少年老成的老彭很可爱。

可是樊锦诗不知道的是,老彭对她的不一样,都是因为钟情于她。两人的心慢慢向一起靠拢,但从来老彭从来没有正式表白过。

有一天,老彭突然对樊锦诗说:我想带你去我大哥家,我哥哥住在百万山庄。樊锦诗知道老彭是哥哥带大的,长兄入父,这是要带她见家长的意思,虽然没有确立恋爱关系,但是樊锦诗明白了老彭的意思。

樊锦诗欣然接受,回来后在慢慢的相处中,樊锦诗对老彭越来越青睐。

1962年两人毕业了,樊锦诗分配到了敦煌,老彭分配到了武汉大学,两人相隔万米的距离。分别时,樊锦诗对老彭说:很快,也就三四年,等到学校分配新人,就去武汉找你。老彭说:“我等你”。期间他们靠书信往来,以解相思之苦。

老彭去武汉大学时,还没有考古系。1976年创办考古系后,老彭当系领导和考古教研室的负责人,可以说从零开始,一手建立了考古专业和第一批师资队伍。

60年代的敦煌住土房、睡大炕、吃杂粮,晚上用手电筒照明,上趟厕所要走很远,没有商店,生活条件跟北京比相差很远,这对于樊锦诗来说,适应是最大的挑战。

刚到敦煌的时候,樊锦诗特别怀念上海的家人和北京的生活,每当这个时候就特别失落。吃的方面除了土豆片,萝卜片就是白菜片,春天最好吃的东西竟然是榆树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樊锦诗有一次直接晕倒在办公室。

但是樊锦诗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中,慢慢的习惯敦煌的条件她也曾经动摇过,但是每当走到石窟中,樊锦诗都觉得自己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为祖国事业奋斗是值得的。

三年后相聚

1965年,樊锦诗在敦煌的第三年,老彭从武汉去看他。樊锦诗带他看了敦煌的许多莫高窟。从考古到艺术,两人相谈甚欢,有说不完的话。唯一没有谈也不敢谈的是两个人的未来,当初说好的三四年,可能遥遥无期了。

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开心的8天,老彭回武汉时,拉着樊锦诗的手说:“我等着你。”这句话太重了,樊锦诗泪如雨下。

1967年两人结婚了,第二年樊锦诗就怀孕了。本来计划好樊锦诗提前约一个月回武汉生孩子,一切孩子的物品都在武汉。

当樊锦诗去革委会请假的时候,主任不但不给假,还对樊锦诗蛮横地说:“哪里不能生孩子?非要到武汉去生。”

樊锦诗含着眼泪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特别想放声大哭,但是她不想别人看出她的脆弱,强忍住了。随后,樊锦诗接到通知,和其他人一样参加秋收劳动。

同时劝樊锦诗请假,樊锦诗赌气没有请,挺着大肚子和大家一起摘棉花。摘了一天棉花,就动弹不得了。有经验老乡一眼就看出樊锦诗快生了,非常同情她,也很为她着急。劝樊锦诗赶紧回去,以免发生意外。

樊锦诗仍然倔强的坚持摘完棉花,等劳动结束回到研究所,樊锦诗再去已经走不了路了。因为劳动强度过大,回到单位没有多久,樊锦诗发现自己的小便有血。

樊锦诗赶紧找了位有经验的女同事咨询,女同事告诉樊锦诗这是见红了,哪儿都不能去了,必须马上去医院。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樊锦诗没来得及回武汉,在敦煌就生了。当时孩子没有一件衣服,樊锦诗只能用自己的“棉猴”让护士给孩子裹上,然后又让护士发了加急电报给老彭,告诉他已经生了。

老彭接到电报,把给母子两准备的衣服、奶粉、鸡蛋等放了慢慢两筐,挑着扁担直奔火车站,两天两夜后才到了樊锦诗生产的医院,一见到老彭,樊锦诗所有的委屈出来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老彭心疼的不得了,把妻子揽在怀里不停地安慰。

老彭在敦煌待了十多天就被武汉那边催着回去,樊锦诗只能自己带娃。产假修完后,樊锦诗只能把孩子绑在襁褓中,上班前喂一次,中间回来喂一次。

但是等到孩子六七个月,能爬时,有一次回家,樊锦诗发现孩子掉到了生着的炉子的煤渣里,不禁一阵后怕,如果掉到炉子里,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樊锦诗又有了老二,夫妻两决定老二送到河北的大姑姐家寄养,老大由老彭带到武汉。两三年后,樊锦诗把老二接到身边,因为教育问题,老二也送回武汉由老彭带着。老彭的工作也很忙,为了支持樊锦诗的工作,他无怨无悔,一边工作一边照顾两个孩子,既当爹又当妈。

19年后终团聚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两人都意识到,必须结束分居生活了。甘肃和武汉大学双方都不放人,争执了很久。1986年,为了两人工作调动问题,,甘肃省委组织部、宣传部各派一位干部到武汉大学,跟校长谈判,校长也没有办法,最后让老彭自己做决定。

老彭决定去敦煌,他说: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动,那就我走吧。

樊锦诗说过,如果老彭选择不动,她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放弃家庭的。只不过没有老彭的成全,就不会有后来的樊锦诗。两人毕业时的分开,整整团聚后竟整整花了19年。

2017年,老彭确诊为胰腺癌晚期,面对这样的结果,樊锦诗几乎绝望,她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她请求医院想尽办法救老彭,之后两个儿子到了医院后,和医生商量治疗方案时。

医生表示:老彭年龄大了,如果开刀,无疑雪上加霜,樊锦诗跟儿子们商量好,最后和医生定下的治疗方案是:减少痛苦,延长生命,不搞抢救。

虽然治疗过程中努力使老彭减轻痛苦,但是这个病不疼痛几乎是不可能,但是老彭一直保持乐观的心态,积极配合治疗。后期,樊锦诗搀着老彭走路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他在发抖。

老彭说:自己又酸又胀,想安乐死。老彭很要强,痛到忍无可忍的程度,也要坚持自己上卫生间,来回的变换姿势缓解疼痛,却从来没有喊叫过一声,医生来查房的时候,他还能露出笑容。

樊锦诗的心里是难过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想各种办法,好好护理老彭,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有一天,樊锦诗轻轻摸摸老彭的额头,老彭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抬起身子,把樊锦诗搂过来吻了一下。老彭走的那一天早上,医院五六点钟就来了电话,说老彭心率、血压下降,樊锦诗知道可能不行了,就急忙往医院赶。

等到医院的时候老彭已经昏迷了,樊锦诗大声叫他:“老彭!老彭!老彭!”樊锦诗一叫,老彭就流眼泪了。听人说弥留之际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樊锦诗觉得老彭应该是听到了,那是中午12点。

老彭走后的一个月,樊锦诗又回到了敦煌。她说:一切只是老样子,只是我的老彭不在了。

樊锦诗和老彭的感情让人感动,那个年代没有轰轰烈烈,只有朴实含蓄,却长久深情。感动于他们的相濡以沫,互相牺牲与成就。

2023年5月4日,北京大学建校125年,樊锦诗回到母校北大,捐赠1000万,设立“樊锦诗教育基金”,用于支持北大的敦煌研究所。当之无愧的“敦煌女儿”,致敬樊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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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79
  • 致敬樊锦诗先生

  • 致敬樊锦诗先生,这才是年青一代追星的楷模!

  • 这样的知识分子才是高贵的人,值得敬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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