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被嫂子随意辱骂，我去说理被侮辱，20年后，嫂子的孩子疯了

口述：汪成枝（化名） 记录：闲置的老教师

我父母有六个孩子，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就是我，我是最小的。以前，农民没有养老金，老人老了以后，都是靠儿子们养着。

当时五个哥哥们分家，都说好的，五处宅子抓阄，每家一处，每家每年给老人200斤小麦，30斤玉米，40斤大豆，每家每月给5块钱养老金，分家的时候是88年，所以这个标准是正常标准，够父母一年的生活。

但是抓阄的时候出了问题，二嫂不同意抓，指定了其中一处宅子，她说她嫁人不是嫁的二哥，就是嫁的那处宅子，不给就不过了，离婚，其他四个哥哥一看，兄弟们之间也不好计较，便把她指定的那一处给了他。

也许是这一次让二嫂尝到了甜头吧，从此大家庭里但凡涉及要抓阄的事，她都要指定她想要的，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就以离婚相威胁。

父母也怕二嫂，倒不是怕她不讲理，而是因为她曾经因为抢东西其他几个兄弟不允许，她哭闹之间，居然“背气”了，我们老家管这种情况叫“老牛大憋气”，就是人看着没气了，全身硬挺挺的，像是死了一般；

那一次把全家吓坏了，四五个兄弟七手八脚把她抢救过来的，从此，这一招变成了制胜法宝，她抢东西没有一个兄弟敢实打实的跟她理论的，只能其他四家吃点亏，让着她。

二嫂人强势、喜欢占上风，但是客观的说，她很能干，比我二哥能干，那个年代的媳妇还是比较传统，虽然她总是喜欢占一点便宜，但是对于规定的给父母的东西倒是也正常给。

我偶尔去看母亲赶上了五个哥哥给父母送粮食的日子，他们一般一早去送，我去的时候，人已经都走了，母亲拉着我看，其他四位哥哥送的小麦都是用100斤的袋子装了满满的两大袋子，相对比较富裕的五哥还多给了一袋，他交了300斤。

唯独二哥交的小麦，他用的是80斤的袋子，也是装了两袋。母亲说；“你看老二多精，袋子一换，省了40斤。”我问她有没有跟二哥说明，母亲摇摇头说；“你五哥说不让我说，多点少点的，都是一家人，不伤和气最重要，他怕我生气，这不他多交了100斤。”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肯定不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偶尔担心，五哥多交这些，五嫂知不知道，后来专门问过五哥，结果五嫂是知道的，我心里暗暗的感激五嫂，也不自觉地和五嫂走动多一些。

不久，发生了一件事：父亲在二哥家和二哥喝酒，二哥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把父亲惹生气了，父亲就把二哥骂了一通，二嫂不容自家男人吃亏，对着父亲就骂了回去，父亲很是生气，摔门而去。

二嫂出来没追上父亲，便跑到母亲那里，站到母亲大门口叫骂，让母亲滚出来见她，说我母亲唆使老头子去她家骂人，说我父亲喝的是“驴马尿”，总之，什么语言污秽骂什么。

但是母亲怕她再大憋气，不敢说什么，还出去豪言相劝，并不敢惹她，更不敢和她对骂。

有一年，过春节，二哥二嫂给母亲送去了一把韭菜，两盒过正月十五要点的红蜡烛，偏不巧，二嫂春节前买了5斤羊肉给娘家送去了，又被母亲知道了，因为二嫂性格张扬，但凡今天出去干啥了，给老人买的啥，必然是半个村都知道了。

二哥二嫂那一年买了15斤羊肉，给岳母家送去了5斤，剩下10斤自己的小家庭过年吃。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人舍得买羊肉吃，母亲听说了，很难过，倒不是非得吃那个羊肉，只是觉得自己儿子对两边老人为什么待遇天差地别。

看母亲那么伤心，我也很难过。很巧，赶集的时候遇见了二哥，我便忍不住跟二哥说了一下这个事情，二哥非常不开心，说自己经济拮据，给母亲送把韭菜也算是表了心意了，一家人为什么要难为他。

我说：“哥哥，你一下买了15斤羊肉，全村几乎都知道了，结果一两都没给咱娘送，大张旗鼓的给丈母娘送5斤，咱娘当然伤心，你要是不想给咱娘，就悄悄地送，不让她知道不就完了么。”

二哥很不高兴，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我万万没想到二哥回去添油加醋的跟二嫂说了我在大集上遇到他的事情，我赶完集回到家没一会儿，二嫂就骑着自行车，杀气腾腾的冲我家来了，她到了没多久，二哥也骑着自行车来了。

到我家门口便破口大骂，说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嫁出去的闺女在娘家乱当家；说我故意在大集上败坏她和二哥名声，说他们不孝顺；越骂越难听。最后还不罢休，不知道在哪里淘来了粪便，泼在我家大门上。

我夫家兄弟们闻讯赶来，不由分说将他们两口子打出了村，从此以后，我们两家算是老死不相往来。

其他几位兄弟对我们两家的关系也是心知肚明，在我面前从来不提起他俩的事情。

过了很多年，村里有人给我说：“你听说了么，你二哥家那个儿子，有病了。”

我听了心里一紧，我这个小侄子小时候跟着母亲，乖巧懂事，长得也帅，深受母亲喜欢，我和二哥不来往的这些年，小侄子还偷偷来过我家两次，跟我也很亲。

只是听说后来二哥知道了他偷来我家的事，把侄子狠狠的打了一顿，从此侄子和我也失去了联系，没想到，再得到他的消息，居然是这样的事情。

刚开始二哥二嫂都瞒着，那么要强的两个人，自然不会把儿子生病的事情说出去。但是时间久了，毕竟瞒不住了：侄子得了精神疾病，确诊的是精神分裂症。

我知道了这件事，心里难受了半天。侄子是下面这一辈里长得最高最帅的男孩，对亲人长辈尊敬有加，我和二哥不合这么多年，侄子从来没说过我一句坏话，在母亲家见到我依然“姑姑、姑姑”叫的很亲，没想到这么好的孩子，居然会得这样的病。

五哥说，二哥曾经偷偷的跑到无人的山地里去嚎啕大哭，后来带着侄子辗转各地治疗，却没有办法控制病情。

侄子病了接近20年，二哥对儿子也越来越看不惯，说儿子就是这辈子来问自己讨债的，后来甚至发展到恶心的地步，居然不允许侄子在餐桌上吃饭，要跑到厨房，在灶台上吃。

自己的父亲尚且那么嫌弃他，外人就更别说了，村里人常常拿侄子寻开心，五哥于心不忍，便常常拉着自己的侄子去村里的餐馆吃点好的，给他一点钱，让他也能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但是侄子对二哥积压的长久不满还是爆发了，在一次二哥又要求他在灶台上吃饭时，人高马大的他一怒一下将二哥按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叫着二哥的大名，质问他：“你知道我是你儿子吗？从小到大，你知道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据说差点把二哥掐死，终于二哥害怕了，后来找了人，把侄子送去了精神病院，由于他现在已经非常严重，有攻击倾向了，所以，终生不会再让他回家来了。

二嫂几乎昏厥，以前侄子虽然也被送走过，但是情况好转就回来了，但是这一次，不再允许他回家来，二嫂接受不了。

尽管她也强势，尽管她也蛮横，但是终究也一样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是真的，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悲剧，是二哥造成的。

时至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不再抱着过去的矛盾不放，我也和其他几位兄弟一起去探望了二哥二嫂。

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二哥二嫂也成了事实上的孤寡老人，我突然发现心里没有丝毫大仇得报的快感，相反，是对侄子无尽的担忧，和对二哥又心疼又恨的复杂感情，也许这时，我们才更感手足情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