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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初现

1995年8月6日凌晨，盐城市郊区中兴乡华判村的辅高圣骑着车后装着两竹筐莲藕的自行车，沿洪楼线（鞍湖洪渡村至楼王镇）向东，三点十分左右，他骑到施湾大桥东边第二个公路桥东，迎面由东向西开来一辆摩托车，与辅高圣交汇时，摩托车后座上的一个人喊：“停车，停车”，辅高圣不知什么情况，当即停车，摩托车后座上的那人下车来到辅高圣身旁，查看了一下辅车后的竹筐，说：“弄点藕吃吃”，辅高圣说：“不能噢，是弄到城里去卖的”，开摩托车的说“不吃藕，就弄包香烟钱”，辅高圣说“藕还没卖掉，没得钱”，刚下车的那个人转身从摩托车后拿出一把长刀抵住辅高圣的脖子，从辅高圣的上衣口袋里抄走十三块五角钱，然后拿刀的人坐到摩托车后，摩托车向西开去。辅高圣坐在公路边，好一会才稳住神。

卖完货回到家，他越想越怕，县道上竟有断路的土匪，假如自己当时反抗，说不定真会被捅一刀。8月7日一早，他什么事也不做，骑车到鞍湖派出所报案。

接到鞍湖派出所的报警电话，盐城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刑警队副队长徐成文和刑警李劲赶赴鞍湖展开侦查工作。

功模风采

徐成文、李劲没有想到的是，辅高圣这起被抢劫案件仅仅是他们跟这起案件的罪犯们猫抓老鼠游戏的开始，此后的近十个月时间里，这伙罪犯夜间不定时不定点窜出持刀抢劫公路行人，作案手段愈益疯狂，作案后果愈益严重，对社会安全造成严重危害。他们将耗费一年的精力来追踪、来剿灭这伙劫匪。

初战受挫

辅高圣反映，两名劫匪均为青年男性，开车者年龄不到25岁，中分头，尖下巴，身高约一米七0左右，着深色长袖衬衫。持刀的人比开车的人年龄略小三、四岁，个子比开车者稍矮，约一米六六光景，穿白色短袖衬衫，圆脸，长得比较壮实。

二人骑的是一辆红色大架子摩托车，没有注意有没有牌照。

抢钱的人手里拿的刀，约长25公分，是尖刀，双面刃。

辅高圣还反映，自己被抢后，在公路安定惊恐情绪的时候，约一刻钟光景，从西边骑来一辆自行车，这个人是鞍湖徐庄人，他告诉辅高圣，自己刚被骑摩托车的两个人用一把长刀威逼抢走几十块钱。

经沿公路走访发现，8月6日凌晨，骑一辆红色大架子摩托车的两名劫匪，在龙冈镇至中兴乡约二十里的公路上持刀抢劫行人四起。

8月11日凌晨，骑一辆红色大架子摩托车的三名劫匪，在施湾大桥至中兴乡周王村的六里长的四个地点，持刀抢劫行人四起。这四起案件中，两名动手抢劫的犯罪分子跟8月6日凌晨实施抢劫的两名案犯体貌特征相像，开车的年龄稍大，估计25岁左右，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被抢劫的群众或是没注意摩托车有无牌照，或是记不得牌照。

当年居民很少有手机，连寻呼机也是稀罕物，群众报警除用电话座机外，大部分需到派出所。以上八起案件，除辅高圣是主动报警外，其他七起都是排查访问获得的。当年通讯、交通的落后，基础设施的空白，刑警破案完全靠启动脚板行走在人群之中，发动群众获取线索来源，开动脑筋综合分析确定案犯，是现在的人们无法想象的。说到底，破案无他法，唯诚与勤二字。

侦查本案期间的民警工作笔记本

11日下午，施湾大桥东的一个商店店主反映，11日凌晨四时，见三个人驾一辆红色大架子摩托车由施湾大桥西来，然后在桥东右转弯，沿新关线（新河庙至关陈）向南开去了。根据这一情况，侦查员在南边水府大桥周边的商店访问，有一个摊点反映，当天凌晨三点多钟，自己就出摊了，只至五点多钟天亮，也没见到有三个人合骑一辆摩托车由北向南过水府大桥。

如果这两个商店店主反映的情况都属实，那么，三人合骑的一辆摩托车就应该隐身在两个商店之间长约三公里的公路两侧的几个村里。于是，刑侦部门会同鞍湖、中兴两个派出所对新关线两侧的晓庄、板土、水府等五个村进行排查，排查登记了一批红色摩托车（包括幸福250和其他类似的摩托车），但未找到8月11日凌晨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由施湾大桥向南的三个人。

联动查截

8月12日凌晨和8月14日凌晨，三名劫匪驾驶红色摩托车，又分别在新公路（现盐金线）郭猛加油站西路段、盐兴公路尚庄乔庄段、北蒋朱村段、汞湖线（汞沟至大纵湖）义丰马厂段持刀抢劫行人，其中，在北蒋朱村段受害人被捣了两拳，被持刀追逼跳河才免予毒手。

虽然作案人员出现变化，但前后发生的案件的作案手段，袭击目标，作案工具一致，应该是同一伙人所为，可以串案侦查。

为了控制发案，力争在动态中抓获此系列骑摩托车持刀抢劫行人财物案犯罪分子，分管刑侦副局长吉亚东专门召集龙冈、郭猛一线以西的案发公路沿线的十五个派出所所长会议，布置四项工作：

一是排查辖区内所有红色摩托车，无论办牌与否，全部登记造册；

二是排查辖区内红色摩托车主有无劣迹，有无作案的纠合关系；

三是在龙冈盐兴路三叉口、鞍湖洪渡、中兴施湾大桥、义丰马厂弯子、北蒋小街三叉口、尚庄乔庄三叉口、郭猛小街北十字口设卡，每晚由一名民警带三名联防队，对每日晚八时至次日凌晨四时所有经过的摩托车及骑乘人员进行检查登记，发现异常，立即控制人员，同时报告刑警队。各个派出所在发生现行案件时，要立即设卡布控，并通知相邻派出所联动查截。

四是刑警队已于8月18日体制升格为刑警大队，现涉案地区的案件在大队长戚卫兵的统一调度下，各相关中队负责对派出所排查的指导，并收集线索，进行专案核查。

95年8月至10月本案发案示意图（胥加超绘）

艰难探求

按照区局的统一部署，各所都排出一批各种型号红色摩托车，对摩托车持有人都进行了初步核查，并且登记造册报刑警大队。对初查中无法排除嫌疑的，统一交刑警开展专门工作。

设卡检查工作遭遇瓶颈。首先是设卡的装备严重落后现实斗争。许多农村派出所连警车都没有，摩托车也不能做到一警一车。遇到冲卡的摩托车为安全起见，也不敢全力追赶。现在的破胎器、交通围栏等卡口常备设备当时虽在省际卡口要道等处列装，但在当时的盐城农村地区还只是奢望，更谈不上配备使用。各个有设卡盘查任务的派出所，都是选公路狭窄地段，抬来树枝、竹杠拦在公路上制造障碍，拦下经过的摩托车进行盘查登记。其次，警力严重不足，派出所除龙冈、大冈等较大派出所外，象鞍湖、中兴、北蒋等派出所建所时间不长，只有3个民警，基础工作、调解纠纷、查处治安案件、值班处警等日常工作就很繁重，设卡盘查作为短期突击尚能坚持，但长期开展，就显得捉襟见肘，很难正常。第三，当年摩托车的驾驶证行驶证办证率低，无证驾驶、购买被盗摩托车的情况也不是个别，驾车人在接近卡口点，接受盘查时，往往因为担心被查处罚而冲卡或逃跑，民警用摩托车追赶时，几次造成民警或骑车人跌倒受伤的情况。第四，案件可资利用辨别犯罪分子的证据难以把握，即使查住用于犯罪车辆也只能登记、询问，如证件齐全只好放车放人。

嫌疑人及嫌疑车的专门核查也很艰难。多个受害人对车辆的特征的描述不完全一致，经熟悉摩托车情况的受害人对多牌号多型号的摩托车的辨别，确定作案车辆是幸福250摩托车，对车辆有无牌照什么牌照又反映不一致。有的受害人反映出有牌照并报出大概牌照号，围绕牌照号做了大量工作往往发现数个相关牌照号跟案件无关。

抢劫案件中施害者和受害人都是当面接触，受害人的指证和辨认是最直接最过硬的证据，也是侦查工作最重要抓手。但在本案中，因作案地点都是无路灯的郊外公路，案犯跟受害人近距离接触时间较短，受害人又处于极度惊恐之中，所以多数受害人对劫匪的描述都比较笼统，个别受害人指证的嫌疑人，经专门工作排除了嫌疑。

侦查本案期间民警工作笔记扉页

乍明还暗

侦查工作密锣紧鼓，设卡检查正常进行。兴许是设卡起到了威慑作用，9到11月三个月只发生两起二人骑红色摩托车抢劫行人案件，正当大家以为吓阻起作用时，进入12月案件突然多发，并且手段的严重程度向凶残性方向发展。

12月7日晚8点一刻左右，郊区某乡五十多岁的老乡长在龙冈镇西三公里多处被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的一高一矮的两名犯罪分子持刀拦下，在被犯罪分子翻口袋时，老镇长急中生智，把自行车推向犯罪分子，一边奔跑一边呼救，因有附近汽修厂工人闻声赶到公路上，两名犯罪分子驾摩托车逃跑。两名犯罪分子均穿军绿色大衣，头戴红色头盔。

同日夜9点40分光景，王芝山在冈中跃进桥头被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的一高一矮两名犯罪分子持2尺多长的刀拦下，让其交出身上所有的钱，王芝山见势不妙，乘隙往麦田里逃跑，两名犯罪分子追了300多米，连捅王芝山数刀，抢走王随身携带的小包里2000多块钱。王身上多处损伤，大腿被捅成贯通伤，住医院多日。该两名犯罪分子都着军绿色大衣，戴红色头盔。此后的一段时间，两名一高一矮的骑摩托车的犯罪分子先后在新盐宁公路大冈开发区段、盐兴公路秦南汞沟段、伍冈公路陈家段、潘黄建设路（现世纪大道）等路段持刀抢劫行人财物。劫匪的疯狂给公安民警带来无比压力，人民群众纷纷投书或电话给公安机关，强烈呼吁公安机关尽快破案，还郊区公路安全宁静。

民警工作笔记

侦查专班

1996年4月9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作出在全国开展第二次集中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的决定。

4月12日公安部召开会议，部署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为期两年的严厉打击杀人、抢劫、强奸等严重刑事犯罪活动。

4月20日江苏省公安厅部署开展集中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专项斗争，并决定于当年5月至7月共三个月的时间为严打刑事犯罪第一战役，主攻方向为车匪路霸、黑恶势力和收缴非法枪支，并将一批影响恶劣的案件列为挂牌督办案件，系列骑摩托车持刀抢劫行人财物案件（后文简称持刀抢劫案件）因作案起数多、手段残忍，严重影响群众安全感而名列其中。

22日上午，郊区公安分局召开严打动员会，抽调徐成文、陈玉祥、李劲、陈建中、郝群五人组成系列持刀抢劫案件侦破专班，确定由徐成文负总责。

当天下午，徐成文五人坐下来把前期工作材料汇总梳理，让每一个同志全面了解该案的基本案情、作案成员特征、作案工具及前期工作情况。在熟悉情况的基础上，大家进行对破案的条件、破案的难度、需要开展的工作及如何突破本案进行了充分的讨论。

大家深刻认识本案作案地域范围广，流动性大，可供认定犯罪的证据（条件）少，案件的侦查难度大，同时大家也非常清楚这个案件的重大危害性，在感到压力的同时，大家更感到肩上的责任。参加侦破组的同志虽正而立之年，但都是有几年乃至十多年刑侦经历的老刑警，多年的摔打使他们不但积累了丰富的侦破案件经验，也造就了他们压力越大激情倍增的刑警精神。他们嫉恶如仇，视刑警敢打必胜的荣誉高于一切，五个人一起喊出：要当伏魔龙，绝不做狗熊！

民警工作笔记

寻踪觅迹

侦破专班认为要破案，必须找到案件的规律，而这个案件最大特点也是最大难点，就是犯罪分子作案区域范围广流动性大，作案时间作案地点看起来无规律可寻。他们把已发现的作案日期列出来，试图从中发现作案人员的工作时间，但最终作案的日期为星期四的有五天，星期三的有四天，星期六的有三天，每周的其他日期都曾发生过案件，作案日期的分布呈无规律状况，无法指向某类单位某个班次工作的人。

从案件大多数是通过排查摸出来的情况看，很可能还有案件没有被发现。徐成文决定，五个人一边核查线索，一边通过翻查各所接警记录和走访群众，来进一步发现案件，拓展可供利用的线索和条件。

最后疯狂

龙冈派出所电话称，4月18日晚十点多钟，管虎在龙冈后黄村被两名犯罪分子持刀追赶，抢走1000元，徐成文、李劲立即赶往龙冈开展工作，并以现场为中心，在相邻的龙冈镇、果林场、永丰乡以及建湖县庆丰镇的六个村进行排查。郝群、陈建中在永丰排查时，发现永丰乡与庆丰镇交界的西岗河桥的公路上18日也有群众被二名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的犯罪分子持刀抢走42元钱。经永丰派出所进一步排查，发现永丰境内由新兴至西岗河桥的公路上于95年12月27日夜、元月25日凌晨先后有三名群众被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的两名犯罪分子抢劫。经认真排查排出果林场王泽和庆丰镇东洪村王江两个人都有摩托车，都会驾驶技术，王江曾因敲诈勒索违法行为被行政处罚，两个人常常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在夜间外出，经让管虎规范辨认照片，管虎从10张照片中拣出王江的照片，指证王江系4月18日晚抢劫自己的案犯之一。经几天的内查外调，获取的线索无法成为认定王江等二人涉嫌犯罪的证据，但也无证据完全排除二人的作案嫌疑，只好将二人列为刑嫌内控。

95年11月至96年4月发案示意图（胥加超绘）

犯罪分子越来越疯狂。4月23日晚十点多钟，徐量新从伍佑镇骑自行车回家，由西向东经过伍佑至步凤公路构港村路段时，与一辆由东向西的红色摩托车相遇，交汇后摩托车掉转头靠向徐量新，坐在车后的小个子下车威胁徐说，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徐见势不妙丟下自行车往前奔，那个人在后面追，用一根二尺左右的棒子敲徐的头，徐停下脚步，回头把那人甩倒在地，那人用盐城口音喊：快来，这个人老卵哩，开车子的大个子冲上前来，拉着徐量新，用手中的刀对着徐的头、臂就刺，后徐被二人掀翻在地，从徐的口袋里翻去现金460元、一只音乐计算器，二人仍不罢休，又一起抬起徐量新，把徐沉到公路南的伍佑港河中。徐量新全身湿透，额部、臂部、腕部多处受伤。

拓展摸排

根据区委的统一部署，各镇都成立了镇党委书记挂帅的严打指挥部，四月底五月初，各镇陆续召开集中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动员会，各派出所长在会上通报了系列骑摩托车抢劫案件的基本案情，要求全民发动全员参加排摸类似案件，举报违法犯罪嫌疑人。

借此东风，侦破组的同志们分头到各派出所上门收集情况，又发现南洋、青墩、新兴、城区五星村、盐湾村境内公路上从95年底至今年4月都先后发生合骑一辆红色大架子摩托车操盐城口音一高一矮的两名年轻人抢劫行人案件。

梳理收集来的案发情况，当案发时间和案发地点一个个在盐城市郊区地图上标出时，徐成文脑中突然灵光乍现：案犯落脚在城区！地图上标出的发生案件的地点以城区为中心，呈放射状沿公路向外扩展，不错，犯罪分子就落脚在城区！侦查专班的同志们以水代酒，祝贺终于找到了案犯作案的一个重要规律。

大丰取证期间，盐都大丰战友川东闸留影

为了更加有力地证实这一判断，侦破组的同志又分别骑自行车或摩托车顶着烈日到城区北、东两个方向的建湖上冈，射阳县长荡、盘湾、兴桥、新洋，请兄弟单位协助，沿公路排摸类似案件。相关派出所通过翻查接警记录、民警工作笔记、沿公路村组排查，除长荡未发现案件外，其他几个镇均在去年12月以来在夜间的公路上发生过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的一高一矮操盐城口音的两个人持刀抢劫行人案件。

聚焦城区

侦破组把成立以来二十多天的工作进展情况进行了研究，基本形成共同认识：

一、从去年8月以来发生在盐城周边公路上骑红色摩托车抢劫行人钱财的案件，基本上是一伙人所为；

二、以10月初为界，此前后作案特点有一些差别：

1.此前犯罪分子拦下受害人后，以要烟要买油钱为借口，此后直接要钱；

2.此前，犯罪分子拦下受害人后不直接用刀，此后直接拿刀拦截受害人；

3.此前，每起案件犯罪分子或2人或3人，此后都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4.此前，作案工具有过双刃刀，但大都是一个长约二尺多的扁形器械；此后都是一把双刃刀；

5.此前，犯罪分子作案区域都在龙冈—郭猛—大冈一线以西，此后，作案区域扩大，既有在此线以西地区作案，但更多的是城区东、北、南三个方向的新兴、青墩、南洋、伍佑以及陆上公路相连的建湖、射阳县的部分乡镇。

三、犯罪嫌疑人操盐城口音。盐城口音（建湖口音跟盐城口音有细微差别，一般人分辨不清）覆盖由盐城西乡、建湖向东沿兴盐界河—斗龙港和黄沙河之间一直到黄海滩涂的区域，而这一区域跟案犯作案区域高度重合，犯罪嫌疑人也即本区域人。根据系列案件的首案往往发生在犯罪嫌疑人最熟悉的环境的一般规律，团伙中至少有一个成员在洪楼线沿线居住或有关系人；

四、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是摩的司机。犯罪嫌疑人所用作案工具为幸福250（虽然有部分受害者说不清车辆型号，而熟悉摩托车的受害人则肯定案犯的车辆是幸福250），而此车型最适合用于载客送人。尽管作案线路长区域广，但犯罪嫌疑人对所有作案路线都轻车熟路，这种条件犹为的士或摩的司机最具备。

五、犯罪嫌疑人应落脚城区，以城区为中心，呈放射性沿公路向四郊展开，在公路上持刀抢劫行人。

刑事判决书（部分）

摩的司机

徐成文把工作情况向吉亚东副局长、戚卫兵大队长汇报，建议由市局刑警支队协调，请城区公安分局协助排查类似案件，在前科劣迹人员、暂住人口中注意发现具备红色摩托车有可能作案的人。

5月15日上午，市局刑警支队召集城区、郊区案件协调会，加强两个区的侦查协作，要求城区公安分局积极配合郊区分局开展系列持刀抢劫案件的人员核查、案件串并工作。

徐宏成局长、潘正余政委非常关心案件的侦查工作，每次会议，每到一个派出所检查工作都要询问各所设卡巡查、案件查控、案犯排查工作，要求各所以所为主，全面承担排查巡查任务，强调案件破获后发现工作不力的将予以追责。为督促指导强化各所设卡检查工作，局里又专门组织力量每日夜间在境内公路上巡查检查，协调各所卡口工作。

5月16日下午，徐宏成局长专门听取徐成文关于侦查工作的报告。当晚，徐成文陪同徐宏成局长乘一辆民用车，对新客站、一分场、大庆桥等摩的驾驶员聚集较多的几个地点进行了勘察和了解。徐宏成局长鼓励说，侦破专班成立以来的工作卓有成效，确定的犯罪分子藏身城区的摩托车送客人员中的分析是有充分依据的，只要把摩的驾驶员的工作做深做细，这个案件一定会破。

案件侦查工作由无眼的笛子变成有迹可循。徐成文跟同志们商定围绕城区的摩的驾驶员做好几项工作：

一是到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城区各派出所，了解对摩的驾驶员的管理台帐、管理现状，摩的驾驶员中有劣迹人员的情况；各个派出所办理的刑事、治安案件中涉及摩托车人员情况；

二是到城区公安分局了解两年来办理的抢劫、敲诈勒索、持刀斗殴的持有幸福250摩托车的案件和人员情况；

三是到市看守所、收审站了解关押的人员中抢劫类、敲诈勒索类涉刀涉摩托车人员案情，了解95年8月底到11月羁押人员后被取保候审或不够处罚人员，这些人员或因关押造成连续作案的中断；

四是晚间利用送客驾驶员在聚集等客情况，摸清摩的驾驶员底数，摩的驾驶员活动情况，送客之中发现的异常情况，对现实表现好的驾驶员通报案情，动员举报案件线索，并承诺提供有价值线索将经济重奖。

两人一车

当年对摩的驾驶员的管理相对薄弱，基础台帐基本是空的，管理基本处于失控状态，一切都得从头开始逐地逐人见面、登记、了解。摩的送客的流动性，当天是否送客的随机性，都使这项工作付出很多但收效很小进展缓慢。

盐城市区在新客站、铜马南、一分场及大庆桥、新民桥、新河桥等十多处有摩的驾驶员聚集等客，初步估计有三百多人，而犹以新客站地区送客的摩的驾驶员最多，摸清底数获取线索的难度也最大。徐成文和李劲在车站地区送客驾驶员中做了多天的工作。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天夜里他们获取一条令二人动心的线索，一个等客的摩的驾驶员反映：有两个人在去年夏天的夜晚，几次合骑一辆红色幸福250摩托车向西，这两个人的身高年龄跟要找的人比较接近，他们的名字不清楚，但跟甘三关系较好，甘三好象犯了什么事，车站派出所在找他。

徐成文二人到车站派出所，车站派出所所长侍亚林介绍手中正在侦办一起敲诈勒索的团伙，侍所长说，该团伙共五人，都是夜间在车站地区送客的摩托车驾驶员，其中一名姓甘，叫甘瑞秋，他们先后以外地大货车驾驶员撞坏交通护栏、树木等为由敲诈勒索作案多起，甘瑞秋等二人被羁押于市收容审查站。

法律宣讲突击审讯

虽然这个团伙作案手段跟在侦的系列持刀抢劫案件的作案手段不一样，侍所长介绍的这几个人的体貌特征也跟在侦的案件嫌疑人有较大出入，但这几个人都是夜间在车站地区送客的摩托车驾驶员，有的人在车站地区送客三年多了，即使他们没参与抢劫犯罪，但他们应该掌握不少的情况，徐成文二人觉得，这个矿值得挖。

张五是谁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徐成文李劲当即办好相关法律手续，借用城区公安分局的提讯证，去市收容审查站提审敲诈勒索案件在押的二名嫌疑人。

通过对二个在押人员的审查，获取数条车站地区送客驾驶员的违法线索，甘瑞秋只知道那两个在夜间合骑一辆车往西去的人中，有一人叫张五，大名不晓得，年龄在24岁以下，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中等体态，中分头，曾留过胡子。可能是楼王人。张五开的是一辆幸福250摩托车，牌子被张五用锤子捶过，牌子倒挂车上，平时也看不清牌号。

张五有几次跟一个约一米七五的高个子在夜里12点合骑一辆幸福250红色摩托车向西，那个时候正是上海和苏南的班车到盐城的时候，送客的都希望这个时间能等到客，他们这时离开很不正常。

跟张五夜间一起外出的人，在去年8月底的一天，在一分场被一辆卡车把腿撞断了，交警大队处理的。

从交警支队事故处理科查得，95年8月30日晚8点多钟，市印刷厂郭小亮（25岁，住大冈胜利居委会）从新客站带一个客往张庄，在城西一分场附近，被一辆拖拉机撞倒，致大腿骨折。虽然肇事车辆不一致，但其他信息完全相符，郭小亮就应该是跟张五经常一起在夜间反常离开车站地区的人。

张五是谁，弄清张五身份成为突破本案的关键。从调查获得的线索看，郭小亮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之一。没有更多的证据在手，直接接触郭小亮，他很可能什么都不讲，事后还可能惊动其他同案犯。不接触郭小亮，一时又没更好的办法。徐成文相信，如果接触前准备工作做得好的话，在郭小亮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应该总能有所收获。

徐成文安排郝群陈建中继续追捕敲诈勒索案的其他在逃人员和继续在新客站地区夜间送客驾驶员中搜集线索，自己和李劲在从印刷厂了解了郭小亮的相关情况后，赶往大冈。先在胜利居委会了解了郭小亮的基本情况，然后让大冈派出所民警确定郭小亮的位置后，立即口头传呼带来派出所。

腿上仍绑着石膏的郭小亮到派出所明显感到压力，他采取不问不答，问一句答一句的挤牙膏方式磨蹭，几个小时才说清在新客站地区夜间摩托车送客，8月30日出交通事故的情况。直到他在侦查员适时抛出部分掌握的情况，若有所指引而不发的询问中，明白公安机关有备而来，摸清了自己在摩托车送客以及在市印刷厂的情况，多讲假话难以自圆其说，才不得不承认跟张五关系较好，虽不知张五真名，但张五暂住城西大桥北印刷厂工人凌桂仁家，张五在送客时跟薛翔、王二关系较好的情况。对郭小亮的询问一直到夜半时分，徐成文和李劲认为，虽然郭小亮极力回避案件情况，但他所反映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他们来到派出所院中，只见皓月当空，清风送爽，白天的暑气渐消，说不出的轻松和畅快，他们觉得曙光已在东方地平线显现。

徐成文李劲按图索骥，到城西村凌桂仁家。一进院子，见凌家廊檐下有一辆落满灰尘的幸福250红色摩托车，车牌照倒挂，沾满灰尘，经认真辨认，方识得是6xxx4，牌照凹凸不平，象是被人工敲击过。住在此处的女房客称张五是自己的丈夫，叫张汝璜，北龙港水产人。95年农历六月初，张汝璜购了一辆红色幸福250摩托车开始在新客站地区夜间送客，直到95年底。摩托车车号为6xxx4，就是廊檐下的这辆车。今年农历5月18日，张汝璜跟人去上海长江口捕蟹苗，至今未归。

访问凌桂仁妻子得知，昨天张五的老婆收到一张上海的汇单。张五的老婆称是张五寄来的500元，昨天到城南邮局取出来了。

七月流火，顶着烈日，不顾37度的高温，徐成文李劲马不停蹄，骑自行车往市车管所，查得摩托车牌号6xxx4的车子为幸福250，车主张汝璜，73年生，北龙港水产村人。

烈日下，二人又赶往城南邮局。从邮局汇兑处查出，张汝璜于7月20日由上海汇出的500元汇款单，汇款地址：上海市宝山区友谊路二村xx号304室。

补强证据

戚卫兵大队长、郝汉芝教导员听取了徐成文的工作汇报，感到非常振奋，认为摸排出张汝璜是一个重大突破，要进一步在搜集证明张汝璜的证据上下功夫。

五十多岁的老将郝汉芝亲自出马，充实力量对新客站地区夜间送客驾驶员深度排查，对95年7月至96年5月在新客站地区夜间送客人员车辆，一个不落地排出底数，逐人逐车全面见到位，动员驾驶员举报线索，提供张五在送客期间的交往关系、活动情况、违法犯罪嫌疑，逐车检查车辆状况、后备箱物品。

深耕深翻取得实效，有驾驶员反映自己去年8月中旬的一天夜里送客往北蒋，在郭猛加油站西边不远见到张汝璜和另一个送客驾驶员（名子说不上）驾车向东，自己继续向西开一里多路，遇到一个推自行车的人说，自己刚才被一辆红色摩托车上的两个人拿刀逼着抢去几十块钱，后来抢劫的人往东开走了，自己当时就怀疑是张汝璜抢劫的。经了解受害人，该驾驶员的证言得到证实。

一个驾驶员反映，张汝璜送一个建湖人去建湖，在张庄打了这个建湖人两个嘴巴，自称是青龙帮，又拿出车上的撬杠威胁人家，后敲了人家几十块钱。

几个驾驶员都反映，张汝璜的摩托车牌照被他涂过油，牌子倒挂，上面叮了几层灰，看不清牌照数字。

几个驾驶员反映，有几次张汝璜跟另外一个人在客源高峰的十二点左右合骑一辆车向西，个把小时后回到新客站，说弄了百十块钱，没送客哪来的钱？

对跟张汝璜夜间一起驾车离开人员，除出车祸的郭小亮外，没有新排出能说出具体身份的人员，薛翔、王二的身份核查一时也没进展。

缉捕江上

严打第一阶段眼看接近尾声，侦查专班的兄弟们心中急成一团火。这三个月同志们白天顶烈日骑自行车沿公路排查，到城区公安分局相关部门、派出所调阅资料，夜间披星月访问城区摩的驾驶员，高度精神压力、连续35度以上的高温、超负荷长时间日夜连轴转，家中的事一概不问，各个人的身体免疫力也在下降，李劲的眼睛红肿，口角炎流水，用点药戴着墨镜走城串乡，陈建中严重感冒，吊针一拔立即骑车访问，郝群的孩子不适，他也顾不得回家看看孩子。奔波和走访，苦了徐成文的一双新买的凉鞋，只个把月就把后跟磨斜，鞋底裂缝，一双脚板布满鸡眼。徐成文跟李劲有一天下午三点钟从建湖庆丰骑车往大冈，由于一直向南，右侧脸面受到太阳曝晒，到大冈派出所时，右脸被晒红，阴阳脸被大冈所的兄弟们好一阵取笑。

7月30日上午，徐成文把侦查工作情况向徐宏成局长汇报，认为张汝璜构成持刀抢劫案件重大嫌疑，其理由是：

一是张汝璜具备作案的时间条件和身份条件，在95年8月至年底，张汝璜一直在新客站地区夜间以摩托车送客，张汝璜的家就在楼王镇南四里路的北龙港水产村，该处人进城均由楼王镇向东经鞍湖沿洪楼线、盐兴线行走；

二是作案工具条件。张汝璜的摩托车是红色幸福250，跟受害人反映的作案工具一致。张汝璜威胁建湖人拿出的撬杠跟部分案件受害人陈述的长2尺多的扁状物品类似；

三是张汝璜行动反常。把摩托车牌照锤坏和用油涂抹，致牌照沾灰又倒挂车上，使人看不清牌照，是为作案掩盖身份的行为；

四是某驾驶员在郭猛加油站西案件发生后，见到张汝璜与另一个人驾车逃离现场。

徐宏成局长当即决定，派人派车去上海追捕张汝璜。

8月1日凌晨，戚卫兵大队长带领徐成文、李劲、徐志良驱车上海。在上海市宝山区公安分局的配合下，找到汇款给张汝璜妻子的地址，房东证实，张汝璜暂住自家，现在吴淞江对面的江面上捕蟹苗。

长江口及吴淞口到处是船，运输船、渔船挤满江边，捕鱼捕蟹船在江面上星如棋布，先后经吴淞江水上派出所、石洞口水上派出所、宝钢码头派出所的大力协助，侦查员们最终乘码头派出所的快艇，在茫茫船海之中，在一艘捕蟹船上将张汝璜抓获。

依法审讯

张汝璜被押进办案场所后，戚大队长坐镇，抽调刑侦、预审精干力量，组成强有力的审讯班子。审查前，参战民警认真回顾案件发生及侦查过程，明确张汝璜构成系列骑摩托车抢劫行人案件重要嫌疑的证据，分析了张汝璜的个人特点，研究了审讯策略和方法。张汝璜对审讯人员的讯问，或是辨解或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一言不发，审讯民警则抓住客源高峰二人合车离开、摩托车牌照涂油、跟郭小亮的关系、作案后被熟人撞见几点渐次推进，层层收紧，张汝璜在抵触、顽抗三个多小时后，于8月4日凌晨开始交代跟郭小亮在鞍湖、中兴、郭猛等地骑摩托车持刀抢劫行人财物的犯罪事实。上午六点钟，一直被秘密监视的郭小亮在家中被铐上手铐，带往办案场所审查。

审讯现场

张汝璜、郭小亮交代了于95年8月初至9月（郭小亮截止8月30日）伙同薛翔或二人或三人于夜间骑车持刀抢劫的犯罪事实。张汝璜供述称，95年9月初的一天夜里，张汝璜与薛翔合骑一辆摩托车沿公路寻机抢劫，在学富境内被公安设卡拦截，二人仓惶逃跑，事后吓得两人不敢再抢劫。95年12月7日晚上10点多钟，张汝璜送客行至伍佑陈家段，见对面薛翔和另一人合骑一辆红色摩托车由西向东，张汝璜继续前行约二公里，被冈中派出所拦下查车，才知道前面跃进桥头发生了抢劫案件，张汝璜心明如镜，薛翔又搭上别人抢劫了。学富、冈中派出所民警证实张汝璜所说情况不虚，同时经过调查，可以确定96年初至4月，张汝璜没有作案时间。那么，95年12月以后薛翔作案的同伙是谁？

伏击薛翔

户籍资料显示，薛翔，76年生，住射阳县洋马乡东移村。车辆管理资料显示，薛翔的摩托车为幸福250，红色，车牌号为Nxxx1。

侦查员到洋马镇东移村调查得知，薛翔已一年多未回东移村家中，与一名叫许秀芳的女友，长期租住盐城城区。在城区工作发现，薛翔曾先后租住大洋村、滩涂新村等地，十多天前在一天早上租了一个三轮车把在原租住的车站新村房子里的家具拉走后，一时去向不明。

租住人员台帐也查不到薛翔的情况。侦查员花了三天时间，通过查找拉家具的三轮车驾驶员的方法，从当天为薛翔搬家的三轮车驾驶员处访问得知，薛翔搬到人民公园河西东河尖的一户人家，经秘密辨认，三轮车驾驶员指认了薛翔的新的暂住地。秘密调出房东询问，房东证实，薛翔跟女友确实于十多天前租住自家一处独立的房子之中，但薛翔和女友两天前离开，不知去往何处。侦查员跟着房东到薛翔租住房间，发现物品摆放正常，没有逃跑的迹象。戚卫兵大队长安排宋家生、徐志良在出租房秘密守候，一旦薛翔回房，务必抓获归案。

8月10日凌晨，薛翔带着许秀芳回出租屋取物准备逃往扬州时，被宋家生、徐志良掀翻在地，薛翔自知罪孽深重，激烈反抗，终被铐上手铐，徐志良手被挫伤，许秀芬乘隙离开。

刑事判决书（部分）

诈捕陈三

薛翔交代，95年11月底跟自己结伙作案的人叫陈三，这个名字是陈三以前开皮包公司用的假名子，他的真名字姓安或颜，摩托车是红色幸福250的，车牌号是苏Juxxx6，是大丰大桥人。

车管资料显示，摩托车苏Juxxx6牌号的车主是安大伟，大丰市大桥镇三圩村人。

8月12日下午，戚卫兵大队长带队往大丰开展工作。大丰公安局反映，安大伟，76年生，92年因结伙盗窃二辆嘉陵摩托车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因价值不大，其年不满十八岁，态度又较好，被免予起诉。大桥派出所民警反映，安大伟家独家居住在桑园之中，门前有一条200米长的路到达村里中心路，安家及门前路的两侧是茂密的桑树，来人刚走上通安家的小路安家就会发现，如果安大伟钻入桑丛就很难找到。为此戚大队长跟大丰刑警设计了伪装身份上门找人的方法。到安大伟家后，大丰口音的侦查员告诉安家人，沈灶境内发生一起撞人交通事故，被撞者称肇事车辆是安大伟牌照的摩托车，需要找安大伟弄清情况。安家人称安大伟不在家，但脸上惊恐的表情和撒谎的尴尬以及门前停着的安大伟的摩托车，都说明安大伟就在家中。大丰刑警一边大声动员其家属想法找安大伟，无论是不是安大伟交通肇事跟交警都要说清情况，其他同志一边控制好安家出口，在安家各处游走查找。对民警上门理由是不是真的，要不要逃跑正犹豫不决的安大伟被民警在其家中杂物间找到，随后带上车押回盐城。

知道薛翔、张汝璜已先于自己落网，安大伟的供述没让侦查员多费口舌。

突破全案

薛翔95年初到盐城摩托车送客时，认识了许秀芳，很快两人同居一处。许秀芳卖淫所得比薛翔送客的收入高出许多，让薛翔心理很不平衡，摩的驾驶员中流传的敲诈顾客的传闻，又强化了薛翔以身试法的欲望，他跟张汝璜臭味相投，于95年8月初开始持刀抢劫行人财物，后来又拉郭小亮入伙。

95年9月初的一天夜间，薛翔和张汝璜被学富派出所拦截追赶后，两人暂停了合伙作案。但再次作案的企图，象吸毒上瘾一直潜伏在薛翔心中。经观察，薛翔发现新来送客的陈三符合自己心中合伙作案的条件。陈三（安大伟）身高一米七五，初中未读完，就以陈三的假名跟人做倒卖倒买的皮包公司，跟他一起的人后来有的做得有模有样，洗白身份成了大老板。而安大伟一事无成做啥亏啥，只好来盐城用摩托车送客。安大伟跟薛翔一拍即合，开始抢劫犯罪营生。

薛翔、张汝璜、郭小亮交代，自95年8月至11月，三人合骑红色幸福250摩托车在盐城市郊区的盐宁线、盐金线、盐兴线、洪楼线等公路上持刀或撬杠抢劫行人财物 58起，其中郭小亮参与 20 起。

薛翔和安大伟交代，两人自95年12月初至96年4月，合骑红色幸福250摩托车于夜间在盐城市城区、郊区、建湖县、射阳县、大丰市、兴化市的多个乡镇境内的公路上持刀抢劫行人财物，作案 54起，其中致伤3人。

通过访问、排查，又发现一批未报案件。尽管花大力气排查，犯罪嫌疑人交代的案件中仍有39起（其中未遂12起）未能找到受害人，无法认定。

刑事裁定书（部分）

昭示正义

1997年2月，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法庭认定：被告人薛翔、安大伟、张汝璜、郭小亮于1995年8月至1996年4月期间，携带撬杠、刀、摩托车等作案工具，夜间驾驶摩托车先后窜至建湖县上冈、庆丰、射阳县兴桥、洋马、大丰市大中、新丰、盐都县（原郊区）龙冈、伍佑以及盐城市城区南洋、新兴等25个乡镇境内的公路上，手持凶器，拦截行人，以暴力、胁迫手段，抢劫作案83起（其中未遂21起）抢得现金8440.50元、香烟、糖果等物，其中薛翔参与全部犯罪活动，安大伟共同抢劫作案38起（其中未遂10起），张汝璜参与共同抢劫作案45起（其中未遂11起），郭小亮共同作案17起（其中未遂7起）。

97年2月3日，法庭依法判决如下：

薛翔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安大伟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张汝璜犯抢劫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郭小亮犯抢劫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一审判决后，薛翔、安大伟、郭小亮不服，提出上诉。97年5月13日，省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刑事裁定书，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决。97年6月，薛翔、安大伟被执行枪决。

庆功会留影

盐都县（原郊区）公安局被省公安厅表彰为全省严厉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先进集体。江苏省公安厅确定薛翔等骑摩托车持械抢劫行人财物系列案件的侦破过程为全省侦破经典案例。

徐成文代表本案侦查专班在全省、全市公安系统和大专院校巡回演讲，跟全省公安同事和大学生们一起分享刑警责任、破案经验和侦破感悟。

（文中除公安民警外，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