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在及笄这年嫁给了一个牌位 他是大将军 亦与我是青梅竹马

我在及笄这年嫁给了一个牌位。

他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亦是与我青梅竹马的大哥哥。

成亲五年后,他却回来了。

还捎带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我满心欢喜,他却对我说,【妍仪,我们和离吧,我寻到了此生挚爱。】

说什么狗屁此生挚爱,消失的这七年怕不是把脑子都弄丢了。

我言笑晏晏的看着他,【好啊,不过不是和离,而是本公主休夫!】

1

陆景然消失了整整七年。

在第二年的时候陆家便不抱希望,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

我是皇家最宠爱的嫡公主。

他是陆家被寄以厚望的侯府未来继承人。

于是,我们顺理成章的有了娃娃亲。

陆然丧礼后,父皇疼爱我,便有意解除这门婚事。

可我却毅然的抱着牌位嫁进了侯府,无他,只因他走前对我说过等他,我信。

他从不是个轻易失言的人,这次亦然。

可是他回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和离,我笑了,离开这七年怕不是忘了我的本性。

我自小没有痛感,五岁时我便感知到我与常人的不同。

宫中的侍女和太监时常拿针暗暗的扎我以试探我对疼痛的感知。

愈长大我便愈发喜欢在别人身上找到疼痛的感觉。

或是在炎炎夏日,看着婢女用鞭子互抽,待到鲜血淋漓时再浇其一碗盐水。

或是在冬日大雪时,命内监脱掉鞋袜站立在血上,待到冻的红紫时再让其一步一步走过烧红的银丝碳

看着他们痛不欲生的模样,我的血液便在翻腾。

除了父皇之外,陆景然是第一个眼中对我出现疼惜的人。

【妾身蒹葭见过公主。】

一个娇俏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我毫不客气的坐在上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女子。

不算天仙下凡,顶多是个小家碧玉,若说颜色,倒还不如我身边的一等女使来的好看。

【看够了吗?】见我迟迟不叫蒹葭起来,景然皱着眉头怒斥我。

我无视景然,端了一杯茶水慢条斯理的喝着。

【你我之间何必端着,你若痛快些签了这和离书,我愿从我名下一半财产赋你。】

【哈哈哈哈,多可笑啊陆景然,本公主像没钱的样子吗?】

我好似听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随即两手一摊道。

【哦哦哦,也对,本公主这一身素衣,倒真像是没钱的样子。】

【不过陆景然你凭什么嫌弃本公主,本公主花一样的年纪为你守了五年孝,你有何资格!】

说着我便将手中的茶杯狠狠丢出,正正砸到陆景然的额头上,瞬间鲜红色的血液便沿着陆景然俊美的脸颊流了下来,多年不见红的我激动的舔了舔嘴角。

陆景然被砸的猛退一步,蒹葭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连忙扶住陆景然。

【你,你怎么敢打将军!】

想是被我这个举动惊到,蒹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才一个将军而已,本公主稀的打便打咯,我看着蒹葭嗤笑

【一个不负责任的懦夫和一个未曾进门便怀身大肚的贱.人,倒是天造地设。】

【公主慎言!我虽与将军有了孩子,但我也是好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

2

看着眼前蒹葭一身素衣,一副欲哭不哭,眼神坚定的模样我不由哈哈大笑。

七年未见,我以为陆景然看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儿呢。

我捂住嘴角笑得不能自己

【笑死人了,好人家的女儿?既然如此,本公主便也听听什么是好人家的女儿。】

【你无媒无聘便怀身大肚,这是好人家女儿?】

【我姑且念你与陆景然在外早已成亲,可你既已成亲,却为何梳的却不是妇人发髻?】

【今遭进府,我便还是陆景然的妻,你便是入门也得唤我一声主母或者大娘子,可你进门唤我公主,哈哈】

【我看啊,好人家女儿不见得,但你,却颇有心机啊。】

我笑脸盈盈的看着底下脸青一阵红一阵的蒹葭。

【住口,不许你这样说蒹葭。】

陆景然捂着流血的脑袋,怒视着我。

【当日若非蒹葭大义相救,如今我早已是一捧黄土,带伤八个月,多亏蒹葭悉心照料,对我不离不弃。虽当日凭着两情相悦我们走到一起,且我以为...我以为我没有回来,你便不会入我侯府,如今这般我便要三媒六聘,大轿迎她入门!】

【啧啧啧】

我都忍不住对他们鼓起掌来。

【说的好,真真是有情有义,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啊,若是换了旁人,我便觉得这就是话本子里的神仙眷侣呀!】

【可惜,你们不是,陆景然,你以为你这样说便是情深几许吗?】

【少臭美了,你这是典型的恶心人,你我婚约打自娘胎便有,你是今时今日才知晓吗?】

【便是为了皇家的颜面,我也是会嫁过来的,如今你一句你以为我不会入侯府,哈哈,要脸吗。】

【公主殿下何必咄咄逼人,既这婚事本是娃娃亲,便是盲婚哑嫁,如今废了它,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岂不是一桩美事?】

蒹葭扶着六个月大的肚子,一脸义正言辞。

正欲开口,门外突然走进一位老者。

【哼,这位姑娘真是好大的脸,嘴巴一张一合便敢议论皇家与侯府的婚事!】

陆景然忙拉着蒹葭跪下,【祖母安好,不孝孙子景然回来了。】

蒹葭还在状况之外,见陆景然拉她,也只好慢慢跪下。

我看着门外的祖母,眼眶瞬间就红了,忙起身去扶。

【哼,你倒是好的很,一走便是七年,音讯全无,连封平安信都没有。】

【累的你母亲是为你哭了又哭,彻底伤了身子,若非妍仪悉心照料,你母亲怕不是早就去地府寻你去了。】

【如今你既回来了,便好好收收心,妍仪是个好孩子,你们成亲多年,老婆子我也想在清醒的时候能享享儿孙福。】

我红着眼眶撒娇道,【老太太净胡说,您老身子好着呢,可不兴在这样好的日头里说这些话哩。】

陆景然怔愣的看着我,从未想过我还有如此一面,还是对着他的祖母。

他更想不到,从未吃过苦的我,在入侯府当寡妇这些年,为着操持这一家来,吃了多少苦楚,刁蛮的婆婆,不服从的下人...

【祖母,孙儿有一事...】

3

不待陆景然说完,老太太便摆了摆手,【是为着你身边这丫头罢。】

蒹葭闻言跪直了身子,露出她那六个月大的肚子来。

【你外出七年,可是忘了身上的责任?我忠勇侯府,世代功勋,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若你要纳妾,便是五品官员的嫡女也是使得的,便连我侯府的通房丫头也是府中族中世世代代的家生子。】

蒹葭在听到阿猫阿狗的时候一张小脸就煞白煞白的。

【老太太息怒,切莫为了蒹葭与公子的事情伤了身子,今日之事皆由蒹葭引起,可是蒹葭待陆郎是真心的,还请老太太成全!】

说罢便盈盈跪拜。

陆景然连忙扶起她,心疼都快写满全脸。

【祖母,孙儿自知身上重任,可孙儿这命便是由蒹葭所救,孙儿是真心喜爱蒹葭的。】

老太太被陆景然气的不轻,直拿拐杖捶打。

【景然!我的儿。】门内气氛紧张,门外又涌现一人。

我心中不免翻了一个白眼,很好,这府中最拎不清的人来了。

这场戏,怕是不好收场了。

果然在陆景然与其母哭哭啼啼一场之后,母亲为陆景然开口了。

【母亲,不过便是一女子,且又救了景然,给她一个名分便是。】

【母亲,我心悸多年,如今景然能回来,我便无所求了,还望母亲体谅我这颗思念儿子的心啊!】

看着这一场,心中属实有些不耐烦了。

老太太怒急攻心,一句话卡在喉咙深处昏厥过去了。

房中顿时一片凌乱。

【来人,拿了我的帖子去请太医!】

我迅速反应过来,安排人送老太太回房,又打发了小厮去请太医。

老太太房中呼吸沉重,我将陆景然和蒹葭堵在房门外,犹如外敌。

【你让开,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见祖母。】

看着陆景然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免摇头,年少时怎会看上这么一个无赖。

【陆景然,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里面的是你的嫡亲祖母,她是气急攻心昏厥过去的!】

【到如今你还大声喧哗,如此泯顽不灵,忤逆不孝,在外七年,当真是...如此,你还不如就死在外面,倒还能在活人心中留存个好印象。】

【你... ...】陆景然瞪着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来,又看了看门内,终将头一瞥,一副不欲搭理我的模样

4

老太太醒了,却单独只传了我一人进去。

我心底微沉,风雨欲来风满楼。

见我进来,老太太半躺在床上,母亲也坐在床边垂泪。

几乎用脚趾间想想,都能猜出来老太太将要对我说什么话。

果不其然,我刚进来,母亲便起身站着将位置腾给我,老太太亦拉着我的手

【妍仪啊,好孩子,入府多年你受委屈了,如今景哥儿竟然回来了,你们夫妇还是要将日子过团圆了才是正理。】

【我知你心气高,景哥儿如今这做派也确不像个样,但老婆子我没有多少日子了,心中还是期望能够在死之前啊,能看到嫡长孙降世。】

【至于那女子,横竖不过是个玩意儿,待景哥儿收心,你若看着不爽利,便也可打发了的。】

笑容越听越淡,心越来越死,想要抽出双手,却被老太太死死握住。

【老太太说笑了,如今那女子身怀六甲,陆景然逼我下堂,何来嫡长孙呢?】

【妍仪苦守多年,等来这么一个结果,虽心中不甘,但妍仪并非死缠烂打之人,陆景然竟然心有所属,妍仪...】

【咳咳...咳咳】未待我说完,老太太开始剧烈咳嗽。

【妍仪啊,老婆子我没多少日子了,这么些年来,老婆子自问还是待你不错的,如今,可答应老婆子一个要求吗?】

我皱了皱眉头,终究无法妥协【老太太身体好着呢,有什么事情不如好了再说也无妨。】

【妍仪,妍仪,公主,老婆子我就这一个心愿,还望公主能念在多年情分,便答应了老身罢!】

我起身将走,老太太连忙拽住我的手,身子几乎悬空。

多年情分,入府五年,老太太是除了我父皇外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我的心,到底是硬不下来。

与老太太洽谈完,我推门走了出去。

【祖母怎样?】

我不言,半晌才说道,【祖母有言,准蒹葭入府,月例便按通房位分发放。】

我观摩二人脸色,蒹葭先是脸上一喜,接着又一脸不可思议。

【我要见祖母!是你在妖言惑众,蒹葭,蒹葭怎可为通房?】

啪——

我扬起手掌重重的打在了陆景然脸上。

他捂着脸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我怒其不争,【陆景然,你有无良心?老太太为你之事气急攻心昏厥过去,你是原罪,这是其一。】

【老太太病榻床前你无视尊长,只顾自己儿女情长,大声喧哗,这是其二。】

【老太太为你妥协,不论身份准了你心尖上的人儿进门,怎得不可为通房?无媒无聘,是为淫奔,你的蒹葭可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这为其三】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个窝囊的男人,转身便走。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要去经历这一场,越想越气,越走越快,得赶紧用帕子洗洗眼睛。

5

过了三日蒹葭便入府了,由于位分给的是通房,便也没有敬茶这一环节,我也乐的自在。

阳光正好,我坐在庭院中逗这池中的肥鱼,想到老太太那日请求心中不免烦闷。

【老婆子我并无多少日子了,你与景哥儿自小便在一块,如今不妨在接触接触。倘若你们真想和离,可否在我老婆子去了之后再提。至于嫡长孙,老身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又想起太医所言,【老夫人年纪大了,能撑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若心胸放开,一年半载倒不是问题,不然,不肖三月啊。】

往池中丢了一把鱼食,翻了个身,年岁大了果然容易心软啊。

当了五年寡妇没觉得时间漫长,眼下这一年,想想都难熬。

猛然睁眼,嗤笑,笑话,本公主又不需要委曲求全,随即跑到房中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陆景然,王八蛋,姑奶奶为嫁你,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

看着一柜子的素色衣衫,不由头大。

随即写信,【妍仪问父皇安好,今在侯府,逢陆景然死而复生,然...】

还未写完,门外传来了不甚悦耳的声音,【妾身蒹葭,求见公主。】

无心理会,可门外一声一声的呼喊叫的人脑瓜子生疼。

【你是有病吗,在我门外叫魂吗?】

【妾身有罪公主罚我便是,妾身是真心爱慕陆郎的,公主要打要罚皆冲我一人来便是,但请公主不要杀掉我的孩儿。】

蒹葭泪眼婆娑,说着便冲我盈盈一拜。

我捏了捏眉眼,翻了个白眼。

【大姐,你有病就去治病好吗?本公主不发火真当本公主是病猫了吗?】

【先前你入侯府仗着你肚子大了有恃无恐,本殿因着你是孕妇不欲与你计较,如今你又这般惺惺作态,本殿重申一句,你与陆景然之间情深似海我尚且不愿掺和,至于你肚中的孩子,本殿更无兴趣,听明白没,听明白就滚。】

【公主,求公主不要杀掉我的孩儿,公主,妾身给你磕头了。】

看着底下哭的楚楚可怜的蒹葭,我摇了摇头,丢下一句你愿意跪着便跪吧,再不理会。

未待我提笔将信写完,陆景然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妒妇,你在干什么!蒹葭一介孕妇,你何苦为难,你真是毫无半点公主气度!】

公主气度?

八岁时,我在御花园抓蝴蝶,被一位宫女拌着了,狠狠摔在地上,手心不停沁出血来。

虽然我感知不到疼痛,但我亦勃然大怒,罚那宫女照着我的模样摔一百遍。

父皇一得宠嫔妃路过此地,也是说我没有公主气度,失了分寸。

那时的陆景然如何说的呢?

哦,我记得了,他说【公主就是公主,每一分决定,好的坏的,都是气度。】

我看着陆景然心疼的扶起蒹葭,蒹葭气若游丝的伏在陆景然怀中,心中不断作呕。

我请问呢,难道是我前半生杀生太多,老天爷让我经此一遭?

大可不必吧!!!

【呵】我真是气笑了。

6

【陆景然你给本殿闭嘴,本殿要怎么做这个公主还需要你来指点不成?睁大你瞎了八百年的狗眼珠子好好看看清楚,这是本公主的院子。】

【请你以后管好你的人,不要让她乱吠才是真,若是管不住,需不需要本公主送你一条铁链子啊?】

陆景然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是我的院子,脸青一阵红一阵。

眼睛不由瞥见我放在桌上的信件。

【哼,你若真大度,又怎会写信回宫,妍仪,我真没想到你竟想要权势压人。】

我真是心累的要死,真的懒得解释了,打发了下人想要给他赶走。

【陆郎,求你求求公主,不要动我的孩子好吗,我真的很爱这个孩子。】

推搡之间,蒹葭幽幽转醒,陆景然好似脑子被抽了似的。

【妒妇,你究竟对祖母说了什么,今早祖母过来便要堕了蒹葭腹中的胎儿。】

【你去,你亲去向祖母说明留下这个孩子,我便不与你计较。】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死死盯着陆景然,说道【姓陆的,你听好了,本殿是赫连妍仪,是赫连一脉最尊贵的嫡长公主,杀一个小小的通房,本殿有上百种方法。】

【还有你】转而,我盯着蒹葭邪魅一笑。

【你初入此地,不了解本殿,但你可以问问你的好陆郎,本殿可不是什么心软的公主。】

我贴着蒹葭,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到她的颤抖。

【实话告诉你,本殿自小以杀人为乐,你知道什么叫人皮鼓吗?见过头骨拐杖吗?碰过活的心脏吗?噗通~噗通。】

蒹葭被我说的脸上煞白,直直反胃,欲吐不吐。

我被陆景然狠狠推开,带着蒹葭逃也似的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笑得前俯后仰。

就这胆量也敢过来跟本公主叫嚣。

看了看身上的素色衣衫,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速速写信叫父皇给我送几身衣裳。

不知老太太是如何处理的,不过半日,蒹葭还是服下了一碗红花,落了腹中已然成型的孩子。

而我亦无心管辖,父皇给我满满送了三大箱衣裙,皆是我往日所爱,参和着京中最时兴的花样,叫我爱不释手。

套上颜色鲜丽的衣裙,看着镜中的倒映,满意的撇嘴,这才是本公主嘛。

夜间时分,正准备就寝,陆景然却醉醺醺的打开了我的房门。

我嫌弃的推搡道,【陆景然,你走错门了,这是本公主的院子,可不是你的蒹葭院子。】

陆景然仿佛听不到我说话一般,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

【为,为何嫁,嫁我?】

【哈哈哈,你,你不能嫁我。绝,绝不能。】

【答应我,和,和离好吗,我,我不能,真的不能娶... ...】

还未说完便滑倒到地上昏厥过去。

我看着地上睡得跟死猪一般的陆景然,陷入了沉思。

7

片刻之后,我从床头取了我随身的鞭子绑住陆景然的双手并将其吊到房檐之中。又将他的双腿分开绑住,整个人形成一个人字形,我满意的看着这副作品。

然后便安然入睡去了。

次日我是被陆景然的叫喊声喊醒的。

【妍仪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

我伸了伸懒腰,看着满眼怒火,像要杀人般的陆景然,不由笑出声来。

也是,堂堂大将军,被屈辱的绑成这样,难免恼羞成怒。

【嘘。】我比了一个手势。

【不要叫嚷哦~若是将外面的仆从叫了进来,见到陆将军这般模样,可是会丢了您的脸面哟~】

【言归正传,本公主没有闲心陪你玩这套你追我赶的过家家戏码,陆景然,本殿话只说一次,你给我张开你的耳朵听好了。】

【第一,本公主答应成全你与你的心上人,不过不是和离,而是本公主休夫!】

【第二,我入府五年,老夫人待我不错... ...上次太医来说,老夫人若是硬朗,则一年,若是...便不足三月。所以,我答应老夫人在她生前,我会留在侯府。待大事之后,我会履行我的承诺,给你一纸休书。】

【第三,本殿眼里见不得杂物,你最好将你那娇滴滴的宝贝关好了,本公主的鞭子可不长眼。】

【哦,对了,昨日你在我这“歇”了一晚,你那宝贝来闹了两次,本公主便娇羞的回应了两次。】

我撑着脸假做羞答答的回答。

【你...我知道了,放我下来。】

我撇了撇嘴,上前将绳索解开,陆景然被放下来后稀罕的沉默着,没有说什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祖母那边,你费心了。】

待快走出去时,陆景然又转过来说道,我顿时搓了搓手臂,感觉身上一顿恶寒。

照例去老太太院中侍疾时听到下人说陆景然回去后与蒹葭大吵一架,陆景然出来时脸上挂了彩,我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活该。

老太太似乎很开心,气色好了不少,【听闻昨日景哥儿歇在你房中,这便是很好,如此老婆子也便安心了,只盼你们早日生个大胖小子才好。】

我微微一笑,谎话信手拈来,【老太太放心将养身体,孙媳心中都晓得的。】

8

日子过的飞快,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不知陆景然跟蒹葭说了什么,这些日子倒是让我清净不少,我照例每三日便去老太太那问候一次,偶尔去皇宫溜达溜达。

这日夜里,我将要入睡时,底下的人传话老太太不行了。

我眼眸低垂,飞快写了一张信件递往宫中,“病危,今日即去,狐狸,可捉了。”

自三月前陆景然醉醺醺来到我房中,我便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

我与他,自小便在一块,无人比我更了解他。

他醉醺醺的说着无法与我结亲,不能娶我,若是因为爱慕蒹葭,无法给其名正言顺的身份,确为正常。

但我设计将他留在房中,又将他留宿在我房中的消息传到了蒹葭耳中,第二日二人果真大吵一架,若陆景然当真爱慕蒹葭,又怎会在蒹葭刚小产时与其大吵,浑然不顾蒹葭身体。

这实在是,说不通。

于是我不动深色,回到皇宫将事情给父皇说了个明白。

父皇深谋远虑,当即便派人南下沿路搜寻陆景然的痕迹,在一月之前,总算查到陆景然失踪的这七年,改名换姓乔装打扮,借着南方的一个土匪窝沿路收纳小弟,明为土匪,实则是招兵买马。

实在是司马昭之心,而这七年中竟陆陆续续顺收了八万人马,父皇派人沿着这些人马的踪迹暗访,我便待在陆府观察着陆景然的一举一动。

每当他即将出门之时,我总会从府中废弃的院子狗洞中爬出悄悄跟随,陆景然对我的印象永远是那个刁蛮公主,可是他忘了,我入侯府五年,掌侯府五年,心性又岂会如儿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看到他私下与应远在边陲的齐王见面,密谋造反。

我每日装的没事人一般,偶尔回宫闹腾父皇的皇宫,实则是将消息秘密带入宫中。如若我猜的不假,他们亦是等待一个机会。

而这次老太太过世,人口杂乱,正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我收敛的脸上的表情,将信件秘密送出之后,换上下人送来的孝服。

府中已经陆陆续续的挂了白,大堂之中,老太太安安静静的躺在黑色木漆的棺材中,母亲正趴在棺材口哭泣着,府中一片哀悼。

尤记起,初入府的那一天,我捧着陆景然的牌位一步一步的走进这一片哀悼的陆府,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坐在大堂上方的老夫人。

年少从未感知过家的温暖,老太太拉着我手时,软如棉花,叫人不敢轻易抽出,记得那时,她轻抚着我的发鬓说着,【这么好看的女娃,是景哥儿没有福气,从今日起,老身定好生爱护。】

如今物是人非,我轻轻走上前去,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心中说道,“您老一路走好,妍仪感念您的照顾之情,承您一诺,妍仪做到了,今日起再不欠陆府半分。景哥哥已非当年的景哥哥了,待大事了结,我会求得父皇留他一命,只是可惜了这侯府百年根基,您老在下面,切莫怪我。”

9

乱兵冲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后院喂养着我的肥鱼。

陆景然一身戎装,衬托的他身姿挺拔,英俊非常,忽而想起第一次见到陆景然的场景。

那是一个酷暑,我才四岁,那一日被身边的太监欺负了,正想默默找个角落消化一下心中的委屈,可不知怎得走到了皇宫校场。

校场中只有陆景然一人,汗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裳,但他亦然雷打不动的在挥舞着他手中的长枪,小小的身躯却拿着一柄有着两个他长的长枪,眼神坚定不移,我记得,那时他八岁。

小小的手臂挥舞长枪,汗水挥洒在校场土地上,小小的我被小小的他深深吸引。

不知道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终于注意到我了。

【你是谁?这里是校场,容易被误伤,可不是你这种娇小姐该来的地方。】

我缓过神来才想起心中的委屈,【本宫是妍仪公主,但,他们都欺负我,我来躲躲,莫要赶我。】

他愣了愣,转身递给我一块帕子,【谁人欺负你,杀了他。】

现在想想,这句话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

自那后,我真正成了妍仪公主。

..... ....... ........

【委屈公主做一下我的人质,很快,你便自由了。】

我盯着眼前英姿挺拔的人,笑道【景哥哥,当年欺负你的人,是我父皇吗?】

【景哥哥幼小失恃,十八年前陆将军平阳关一战牺牲,有人说是我父皇迟迟不派兵出征导致陆将军最终战死,所以,你恨是吗?】

他愣了一下,眼尾发红,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未能开口。

我笑着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完,【那景哥哥想必也知道五年前我捧着牌位嫁给了你,这位蒹葭姑娘不过是你刺激我的幌子,为的便是混淆视听,让众人皆觉得你是为了一位女子逃了七年,实则你是在外招兵买马,准备回来复仇,对吗?】

陆景然依旧不语,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妍仪还有一问】

【六岁那年,父皇为我挑选护卫,别人都说我残忍嗜血,你却自告奋勇,打这开始,你便是故意的是吗?】

陆景然紧绷着拳头,依旧沉默。

可是我却不耐烦了,从怀中轻飘飘的拿出一张休书来放置到他手中。

【本公主言出必行,今赐卿休书,往后数载,再无瓜葛。】

陆景然死死捏住那张休书,良久才蹦出一句带走,可是底下的人却纹丝不动。

我垂了垂眼眸,【陆景然,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本殿。】

我挥了挥手,陆景然身后的人立马上前将他扣押。

陆景然一脸不可置信,【你,你如何得知...】

【得知你串通齐王造反?那也得多亏你和你的蒹葭啊】

我面无表情的将这期间的事情向他娓娓道来。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陆景然才慢慢抬头【是我一人之罪,侯府、我母亲都不知情。】

看着池塘中养了五年的肥鱼慢慢翻白了肚皮,我才言【陆景然,你永远都那么自大。】

【可惜,事与愿违,我已向父皇请命,你会活着,永远活着。】

哪怕陆景然想要去死,也会有人迅速救回。

陆景然诧异的看着我,没有想到我会这般,【你...】

我笑着抚摸着陆景然好看的鼻尖,【从今以后,只有陆景然,再无忠勇伯府。】

【哦对了,十八年前,是陆将军亲自写的书信给我父皇,陆将军用五千精兵的性命换取了战争的胜利,自一开始,便不是没有援军,而是,陆将军不愿再牺牲更多的将士,便以身做局,才换来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将一纸轻飘飘的书信放到陆景然的手中,那是十八年前陆将军的亲笔。

不再听陆景然在身后的呐喊,叫人直直的将他拖了下去。

回到皇宫时,父皇坐在案前已经等待多时了。

那日我将信件送出之后,父皇便开始部署,陆景然在最后一次与齐王见面之后,带走了一部分叛军之后,父皇便将齐王及其军队直接拿下。

后又暗暗将陆景然带走的叛军换成了自己的亲兵,此一战不费一兵一卒。

【朕的公主终于回家了。】

父皇低头擦去了眼眶中的泪水,逗得我扑哧一笑。

【得了吧老头,我一回来,瞧着你后宫又得鸡飞狗跳了。】

......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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