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临死前我才知道，我躲过了妃嫔的争斗，却没躲过皇上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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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秦风哥哥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的那天。
我在冷宫受尽折磨咽了气。
临死前我才知道，我躲过了妃嫔的争斗，却没躲过皇上的算计。
从娴贵妃的宫宴开始，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
重来一世，我回到了宫宴那天。
这一世，我要做那个，下棋的人。
1
「芷兰，你就去帮我去前厅传个菜吧，咱俩是最好的姐妹了，你说对吗？」
再次听到这句话，我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浑身都是颤抖的。
我看向芷菱，她捂着肚子，目光却落在我手中摩挲的小哨身上。
那是在我入宫前，秦风哥哥赠予我的礼物。
我与秦风哥哥自幼一起长大，九年前我入宫时他便承诺，日后无论他军功几何，官职几品，都将等我出宫娶我为妻。
这些年积累军功，他已从百夫长升为三等护卫。
官从五品，却仍未婚配，只痴等我出宫，便向家中提亲。
今日娴贵妃的生辰宴，从五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
上一世我天真的以为，芷菱确实是突发腹痛，不能去御前伺候。
而我也能借机，见上秦风哥哥一面。
于是我戴上了芷菱的腰牌，去了前厅传菜。
就这样踏入了一只密网，在娴贵妃的宫宴上冲撞了她的龙胎。
贵妃小产，而我冒戴腰牌，私自换班，被送去慎刑司。
为救我一命，秦风哥哥委身五公主，举荐我为答应。
皇上要借我腹为娴贵妃生子，后宫诡谲，步步算计。
最终我受尽折磨，病死冷宫。
而我的青梅竹马的秦风哥哥也被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上一世我怨天怨地，怨自己命不好，从来没怀疑过芷菱，我在宫中最好的姐妹，竟然从一开始就参与了给我做的局。
直到我在冷宫病逝前，皇上将所有的阴谋和盘托出。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遭遇的一切，竟是从芷菱央求我替她传菜开始的。
是皇上不想娴贵妃诞下皇嗣，贺家本就军权独大。
是皇上安排的刺客，在我离娴贵妃最近的时候行刺。
是皇上安排的秦风哥哥宫宴那天带刀护卫。
皇上很清楚，娴贵妃这胎本就不稳，即便不冲撞也保不住，但他需要一个契机。
那个契机就是我。
与军中新星秦风青梅竹马的我。
我们两个人，凑成了一个完美的棋局。
环环相扣，为他去争这天下。
2
我反手给了芷菱一个巴掌。
我怒不可遏道：「你摸着良心，我对你如何？你为何这样对我？是什么心肠，让你这样对我？」
芷菱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贯亲似闺蜜的我竟然会出手打她。
「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举报给管事姑姑，你躲懒，不肯去御前伺候。」
芷菱捂着脸要跟我解释，我却再也不跟她废一句话。
眼看宫宴时辰就要到了，我必须把事情闹大，即便是我要去顶替，也要去的名正言顺，光明正大。
拉扯间，管事姑姑终于来了。
我正要告状，管事姑姑却侧身对着我说，「芷兰姑娘，你快去吧，晚了宫宴开始的时辰，圣上要怪罪了。」
「姑姑说什么呢？今日是芷菱当差啊。」我震惊不已。
难道姑姑也被皇上安排了？
「哦，芷菱已与我请过假了，她今日腹痛，由你顶上，你快去吧。」
管事姑姑的话不容置疑，我看向芷菱，她的眼中也满是疑惑。
我知此事今日非我不可，便执意带着自己的腰牌前往。
「姑姑，您在入宫记事历上写明吧，是芷菱突发腹痛，我是临时顶替，我就带着自己的腰牌去了。」
走出院子，芷菱还是追了出来，「芷兰，对不起啊，我确实是肚痛，想跟你私下换班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跟姑姑请假，不知姑姑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芷菱忍着肚痛，还一脸焦急的样子，一时也拿不准，她是否真的参与了此事。
「哼，等我有命回来再说吧。」我在心中暗暗地想。
3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其他宫女，端着菜肴缓缓向前厅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宫女的步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娴贵妃盛装坐在上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不敢多看，盘算着步数，往贵妃身旁走的每一步，我都能回忆起在慎刑司受刑的苦楚。
就在快要走到桌前时，刺客突然从房梁上跃下，直冲向娴贵妃。
这一下，队伍里宫女受到了惊吓，脚步乱了起来。
如上一世一样，当时我心中本就在想秦风哥哥，倏地一慌，没拿稳手中的盘子，各色菜肴碎了一地。
原以为自己御前失仪，死定了。
所以才会觉得横竖都要死，不如拼一把，猛地将手中的菜盘朝刺客砸去，顺势将娴贵妃揽入怀中，却被刺客划到后背，吃痛的我向前扑去，用身体护住了娴贵妃。
但娴贵妃却顺势倒下，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头上珠翠散落一地，眼神中全是惊恐。
刺客很快被侍卫拿下，但我身下的娴贵妃却见了红小产。
这一世，我断断不能轻举妄动。
刺客没有惊扰到我，我迅速的找到一个距离娴贵妃稍远的距离，以规矩的姿势蹲下。
既为殿前护卫让出了营救通道，也符合皇家规矩，非礼勿视，传菜工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手中的菜肴。
兵器相交的声音响了没几声，刺客就被秦风哥哥拿下了。
同上一世一样，刺客几乎是被抓的瞬间就咬舌自尽。
正当我以为这一世躲过一劫的时候，却还是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和娴贵妃痛苦惨白的脸。
「皇上，皇上，我们的孩子……」
4
娴贵妃因为受到了惊吓，还是小产了。
上一世，被抓的只有冒戴芷菱腰牌的我。
这一世，我们这一批送菜的宫女，全部被绑去了慎刑司。
理由竟然是，刺客咬舌自尽，怀疑传菜宫女是同谋！
真是好一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慎刑司里，阴森寒冷，弥漫着一股令人恐惧的气息。
我被粗暴地扔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很快，各种酷刑便施加在我们身上。
再一次感受那无情的鞭子抽打在我的身上，每一下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撕裂。
「我确实不知那刺客是何人啊，而且，我，我是临时顶班的……」
「哼，你还敢说，当时你距离娴贵妃最近，若你能挡在刺客前保护娴贵妃，娴贵妃能受惊下小产？」
「我看你故意的蹲远了一些，都没忘了保护菜肴，就是故意的给刺客创造机会，目的就是谋害娴贵妃的龙胎！」
啪！
「芷菱的腹痛是不是你搞得鬼，目的就是顶替她去前厅伺候，说，是谁指使的你？」
嬷嬷的话点醒了我，也许芷菱并不知情，只是被有心之人下了药。
来不及多想，又一记鞭子重重的抽在我的身上，透骨的痛。
「冤枉啊嬷嬷，我是被掌事姑姑临时点的兵，掌事姑姑可以为我证明啊！啊！有记事历，可以查看记事历！问芷菱，问芷菱也行啊！」
今世又进了慎刑司，我只能按照情况如实说明，以求身上少挨几鞭。
嬷嬷捏住我的脸，强迫我抬头：「模样不错，被打坏了就可惜了，给你指条明路，你只要说，是纯妃娘娘指使你的，你便可以不再挨打了……」
怎会如此！
这一世怎么还牵扯了纯妃？！
5
难道是皇上想要将此事栽赃给纯妃，一举扳倒两位家世显赫的妃位？！
不行，胡乱攀咬只会死的更快，我一定要抗住了，等秦风哥哥来救我。
「不是这样的，没有人指使，小人也不是故意的！」
啪！
又是一记鞭子，直接打在我的脸上。
这一下极其痛，相比肉体的痛，心里更痛。
再活一世，我起点还是无人问津的草芥宫女，还是死活无所谓的工具人罢了。
事到如今，我只能硬抗到底了。
等秦风哥哥如上一世一样，委身五公主，救我于水火。
只是这一世，被抓的宫女这么多，皇上又想一并拉下纯妃，不知秦风哥哥对我的营救，还能否有效。
如果这一次还能成功走出慎刑司，我要当那个下棋的人。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软榻上。
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口渴得我想起身喝水，却听得一声喝止。
「别动！」
一个高阶着装的公公小跑着过来。
我认出，他就是上一世被皇上赐给我的公公，小云子。
原以为小云子的哥哥是秦风哥哥的军中好友，我与秦风几次会面都在小云子的安排下。
临死前才知，小云子一早就是皇上安排在我们身边的人。
目的就是为了给我和秦风哥哥搭上线，让秦风哥哥为了我在后宫中的安全，不停地在军中涉险。
直到扳倒了娴贵妃的母家贺家，便将我们弃之敝履。
「想做什么同我说便可，你身上有伤，太医嘱咐不能乱动。」
见我傻愣着，对方反而笑了。
「别怕，你现在在正乾宫的偏殿，我是皇上身边伺候的，我叫小云子。」
正乾宫，我眼睛快速的转动，想要摇头清醒一下却牵扯到了伤口，疼得我「嘶」的一声叫了出来。
听到我沙哑的声音，我和云公公都吓了一跳。
随即他端来一杯茶水喂我喝下，向我询问三天前，刺客刺杀娴贵妃一事。
原来我已经昏睡三天了。
我将自己入宫九年勤勤恳恳，当日是因为芷菱突发腹痛，自己被掌事姑姑临时指派至御前伺候的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不想自己成为护卫营救主子们路上的障碍，才顺势蹲下保护菜品的小心思。
至于娴贵妃的小产，龙胎有损，我知自己作为御前伺候的奴婢万死不辞，但请千万不要牵连我的家人。
说着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云公公面无表情的听完，问我在慎刑司，是否受到诱供。
我装作无措的样子，暂时不答。
云公公瞧出了我的犹豫，提醒我此刻正在的地方是正乾宫的偏殿，说明此事是皇上在彻查，只管实话实说，勿要欺瞒。
我便将晕过去前，嬷嬷诱导我是纯妃指使的事情讲了。
云公公听罢便要离去，临走前嘱咐我说，此事勿要再向任何人提起，你在此处安心养伤即可。
6
在这偏殿住了十来日，每日有太医为我把脉开药。
还给我派了一名宫女伺候。
我每日在心中不断排演，原本我还有一年便可出宫嫁给秦风哥哥。
如今两世都牵扯到这后宫纷争之中，不知自己未来命运如何。
上一世，我期盼皇上是个明君，勿要牵连我的家人。
这一世，我要步步算计，把我上一世失去的，全部拿回来！
这日，云公公来了，给我讲了这一世，事件的始末。
同我一同送菜至前厅的几个宫女，连同管事姑姑，一致咬定是受了纯妃指使，配合刺客的刺杀，搞掉娴贵妃的龙胎。
龙颜大怒，当即提审纯妃，纯妃面对这莫须有的罪名，表现得极为镇定。
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陈述着自己的清白。
自己与娴贵妃平日里虽有竞争，但从未想过用如此残忍恶毒的手段来加害于她和她腹中的胎儿。
若真是她指使，怎会选在这样一个众目睽睽的场合动手，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而且，刺客当场咬舌自尽，是否是背后有人不想让他吐露真相？企图将罪责嫁祸给他人。
纯妃特别提到，「两个换班的小宫女，并未诬陷本宫，本宫若做此事，为何不以求万无一失？」
皇上提审纯妃期间，娴贵妃将「招供」纯妃指使的人全部接出了慎刑司，还赏赐了珍贵的「雨霖铃」药膏，安排自己的陪嫁丫鬟彩儿亲自上药，助她们伤口恢复。
人人都道娴贵妃「以德报怨」，胸怀宽广。
一夜之后，宫女们却纷纷殒命。
而一直给娴贵妃娘娘看诊的太医，也突然在家中暴毙。
云公公去慎刑司提我的时候，我已奄奄一息，皇上直接将我安排在正乾宫偏殿，隔绝一切消息，只等我醒来，看我如何说辞。
待与芷菱核对，知我所说不假。
听及此处，我赶紧跪谢皇恩，事情查明，我便罪不及家人了。
至于娴贵妃的胎……
云公公将我扶起，面露难色。
「娴贵妃此胎滑落，太医院已判定再无有孕可能。
皇上仁爱，特将你收入答应，指明未来你所生，均为娴贵妃抚养。」
果然还是这样。
上一世，我听闻此，被震惊的跪倒在地，连连拒绝。
一个又一个响头向云公公磕着。
「求您跟皇上说说，我乃一介宫女，再熬一年便可出宫，宫外还有我的，我的……有人在等我啊。」
「借腹生子，那么多宫女想爬上龙床，不必非要是我啊云公公？」
「我无此心，我无此心啊。」
云公公不慌不忙的扶我起身，换了称谓对我说道。
「芷兰小主，能在慎刑司顶住酷刑仍不被诱供攀咬，说明您是聪明人。」
「未来靠您提携，奴才多言几句。」
「纳您为答应，是秦风侍卫的举荐。」
「皇上圣明，此事现下已了了，娴贵妃和纯妃均无事，便也不会再追究您的责任。」
云公公顿了一下，轻声说道。
「您该庆幸，刚才急言之下，仍未透露谁在宫外等您。」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不寒而栗，尤其是最后一句。
而这一世，我却表现的十分欢喜，并未给云公公介绍事件始末的机会，甚至他都没来得及跟我说，纳我为答应，是秦风哥哥的举荐。
云公公看我的表情，有些不太欣赏，但并未多言语，便交代我后续的安排。
移居合欢殿，封为襄答应。云公公领了合欢殿的掌事公公一职，与我一同搬了过去。
襄者，助也。
7
那日皇上初次翻我的牌子，我镇定的等待着皇上的到来。
当皇上踏入寝宫，我跪地请安。
皇上轻轻扶起我，让我坐在他身旁。
他率先开口：「那日刺客行刺，你蒙受冤屈，受尽酷刑仍不攀咬，人品可嘉。」
我低头坦言道：「奴婢当时只想着皇上圣明，定会查明真相。奴婢为仆，皇上为主，奴婢当差不利，受罚是应该的。」
皇上对我的回答，甚是满意，微微点头，眼中却带着审视：「可这其中诸多细节，仍令人疑惑。你当真对此事无疑虑？」
我抬头看向他，挺直腰杆回答：「疑点有三：一是刺客的身份，听说一直未能查明，那他是怎么混入皇宫的？满宫上下，谁有这样的权利，可以安插一名刺客进来，而不为人知。」
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直言，皇上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继续。
「疑点二：奴婢在慎刑司遭到诱供，想必其他宫女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形。既已攀咬了纯妃娘娘，又为何一夜之间，在娴贵妃娘娘宫中全部殒命？给人留下话柄？」
皇上此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我直面他的眼神，继续说道。
「疑点三：为娴贵妃安胎的太医，为何那么巧在自己府中暴毙？暴毙原因可有追查？京兆尹府为何不报结果？」
我站起身，向皇上跟前走了一步，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
「娴贵妃的胎像，果真如脉案中所记，一切安好吗？！」
8
皇上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我。
这些，都是上一世我在与秦风哥哥见面后，他告诉我的调查事件隐情。
这一世，我和秦风哥哥还未见面，我便将皇上的筹谋和盘讲出。
我在赌。
赌他需要我。
上一世，他需要的是我的肚子，借腹生子稳住娴贵妃。
这一世，我赌他，比起肚子，更欣赏我的头脑。
9
「你很聪明。」
皇上悠悠然开口了。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连忙跪下，说道：「谢皇上夸奖，臣妾只是实话实说。」
我悄然改了对自己的称谓，从现在起，皇上需要的不再是一个奴婢。
而是一个有配得感的左膀右臂。
皇上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扶起我，说道：「朕需要你这样的聪明人帮朕。」
我恭敬地回答：「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随后，我伺候皇上宽衣，与他同眠。
聪明人的对话，不必说透。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不用调教，我便知道皇上喜欢的，是什么样儿。
我要让他不仅需要我，还要爱上我。
那一夜，他叫了3次水。
第二天一早，晋升我为常在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此后，皇上更是常常来我宫中。
有时我来了月事，不便侍寝，他便陪我用晚膳。
晚了也不再去别处，与我一同看看书，下下棋。
歇下后，让我用别的方式满足他。
娴贵妃和纯妃都家世显赫，怎会低的下头来，做这等讨好男人的事。
我不一样，我本就是出身微贱的宫女。
更何况，我都死过一次了。
上一世把我当棋子的这些人，谁都别想善终。
包括现在在我身下，闷声不断，眼神迷离地皇上。
10
半年后，太医诊出我的喜脉。
比上一世，早了三个月。
这消息瞬间在宫中传开，各方势力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我身上。
娴贵妃听闻后，立刻派了人来探望，话里话外，暗示着皇上曾经许诺，这孩子出生后要归她抚养。
我不置可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劝她吃茶。
「今年云南新贡的茶，用圆明园中荷花池里早上的露水清煮，光是闻起来，就沁人心脾香呢。」
「皇上只赏了我这一点儿，姐姐快尝尝。」
皇上确实赏的不多，因为今年云南旱灾，收成本就不好。
满宫里，只有我这有。
我佯装不知，对娴贵妃热情的紧。
娴贵妃来了几次，见讨不着好处，便嚷嚷着要去找皇上告状。
当夜，皇上果然来了。
但芷菱按照我的吩咐，并未让皇上进门。
11
芷菱，两世皆因她突然腹痛，我才临时顶班，去前厅上菜。
上一世，我在慎刑司受刑，她因此躲过一劫。
这一世，有了攀咬纯妃事件的缘故，云公公去找她和管事姑姑问话的时候，饶是管事姑姑各种威逼利诱，她依然坚持实话实说，将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自己，卷了进来。
也正因此，救了她自己，也救了我一命。
就冲她这份情谊，我晋了常在以后，第一件事，便是求了皇上，将她从御膳房里调来身边伺候了。
我在宫中毫无根基，身边人一定得是信得过的。
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被皇上和云公公隐瞒的那样苦。
「皇上，襄常在已经歇下了。」
「哦？今日为何这样早？可是孕中有何不适？」
「回皇上，今日娴贵妃娘娘来过，贵妃娘娘走后，我家娘娘便开始泪流不止，足足哭了2个时辰，如今哭累了，晚膳也没用，便直接歇下了。」
「为何哭了这么久？她们可发生了冲突？你们怎么伺候的，为何不来禀报朕！」
皇上的三连问，异常急切。
「回皇上，我们娘娘位卑，又出身低微，怎敢与贵妃娘娘发生冲突？许是……」
芷菱故意沉吟了一下。
「什么？快说！不得隐瞒！」
芷菱立马跪地说道，「许是襄娘娘忧心皇上您会，您会去母留子……」
「胡说八道！朕何时说过此话！」
12
我知现在就向皇上索要孩子的抚养权，还为时尚早。
故仅仅借贴身宫女的模糊之口，将自己伏低做小的姿态做足。
皇上走进内室，拉开床帘看向我。
此时的我褪去了妆发，一身素衣躺在床上，脸上还挂睡着前的泪痕。
为了避免露馅，早早地服下了4碗太医院的安神汤。
醒来后，皇上已经走了，听芷菱说，皇上坐在床边，足足看了我一刻钟。
13
我的生辰日就要到了，皇上前来与我商议，想要给我也办一场宴会。
但因我位分尚低，宴会仅限家宴。
我们都绝口不提，当日他前来我已歇下之事，好似没有发生过。
我欣喜的答应，软榻之上也表现的很是卖力。
皇上不止一次笑着提醒我动作轻一点。
我则借机试探皇上对我的爱意。
「太医说，孕四月便可同房呢，臣妾胎像稳固，无碍的，更何况，更何况……」
听到我的娇喘，皇上用力一顶，坏坏的问我，「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臣妾，十分想念皇上呢，太医让臣妾多做些让自己心情愉悦之事。」
「与皇上共此事，最让臣妾愉悦了！」
皇上对我的回答十分满意，一把抱住我就翻身上来，「那也不能太操劳了，换朕来！」
这个待遇，上一世，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过。
我便知，皇上对我的爱意，又增加了一分。
但是家宴之上，他还是会试探我的。
14
家宴之上，秦风哥哥与五公主合坐一桌，表现亲昵。
上一世，他为了救我，委身刁蛮又痴迷男女欢爱的五公主，困在驸马之位，不能再上战场立功。
五公主在府中养了诸多男宠，性急之时，甚至让驸马伺候她与别人的活春宫,。
为了护住在后宫无依无靠的我，秦风哥哥忍辱负重，冒险与我联系，却被皇上利用，助他扳倒娴贵妃母家后，发配边疆。
这一世，我定不能让这一切再次发生。
我瞥见了秦风后，便故作疑惑，一直朝他的方向看去。
皇上主动介绍，「五驸马，秦风」。
秦风听到皇上唤他名字，马上毕恭毕敬的起身，向我与皇上作揖问安。
见此情景，我连忙回应，「可是臣妾同乡，秦家二郎，秦风？」
许是没料到，我会主动自爆我与秦风的关系。
皇上佯装不知，疑惑道，「你们认识？」
「那日护驾之时便看着眼熟，当时情况混乱，未看真切。」
「听说早些年便去了西楚边塞之地，不曾想，竟真是他。」
皇上闻言，抚摸着我的手，像讲故事般，给我解释道。
「那天，他的座位明明在最外侧，却最快速度赶来，判断力和行动力属实是好。」
「也算是护驾有功，五丫头一眼就相中他了，缠着朕给她许亲。」
「一开始，朕看着秦风的面相真是为难，难道要他休了家中妻妾，给朕做驸马。」
「没想到他年过二十五，竟一直未婚配。」
「这不就是上天赐的缘分，朕当即就允了。」
「小五当天晚上就没让人家回家，真是羞死人了。」
皇上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许是因为是家宴，皇上不避讳的说此闺房秘事。
我也羞涩的笑着，边嗔怪皇上，「皇上，那么多人呢，给人家小两口留点面子嘛。」
皇上见我对秦风的出现，表现的得体大方，心中的疑惑消解了大半。
我趁机向皇上觐言，「从小我们都跟着秦风屁股后面跑，他小时候就立誓，不当上大将军为国效力，绝不许亲，没想到将军还没当上，却先当上了驸马，嘻嘻。」
台下站着作揖的秦风，听到我的调侃，脸颊到耳根都红了。
15
秦风哥哥，你就当我是为了自保，所以极力与你撇清关系。
希望你，听得懂我的话。
又一世见到他，我依然觉得心中像是被一团棉花塞住。
却不得不极力克制着情绪，佯装无事，目光并不掩饰见到故人的欣喜。
皇上同上一世一样，依旧被娴贵妃哄得十分高兴，娴贵妃趁机说我怀有身孕，虽为生辰，但今日不能侍寝，实在可惜呢。
我收起情绪，该推进剧情了。
16
如上一世一般，赶紧向二人行礼，「皇上、娴贵妃万安。」
「奴婢身怀龙裔，不能侍寝乃是常理，还望娴贵妃侍奉好皇上，奴婢无碍的。」
娴贵妃面带微笑，看似亲切地说道：「襄常在，本宫那无缘的孩儿，若还在，也该如你这般惹人怜爱。」
我赶忙行礼，故作失落的回道：「娘娘莫要伤心，一切皆是命数。」
娴贵妃冷哼一声：「命数？若不是你当日莽撞，本宫的孩儿怎会……」
我知情绪已烘托到位，急忙跪地：「娘娘息怒，奴婢愚钝不会说话，罪该万死。」
纯妃见状笑道：「娴贵妃姐姐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常在，莫不是心中有鬼？」
娴贵妃怒视纯妃：「本宫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我夹在中间，表现的左右为难，向皇上投去求助的目光。
皇上却自顾自地饮酒，仿佛并未看到我三人的争执。
终于等到了，我的额头被酒杯擦过，鲜血流下来的时候。
皇上见状，脸色一沉，怒喝道：「成何体统！都给朕安静！」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17
皇上命太医为我包扎伤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襄常在，你先下去好好休息。」
我谢恩后，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宴会厅。
回到寝宫不多时，纯妃和娴贵妃的药膏便都到了。
两盒药膏摆在面前，我愁眉不展，主动求助：「云公公，我该如何是好？」
云公公思索片刻，道：「依奴才之见，不如将这两盒药膏都收着，谁也不得罪。」
「至于用不用，小主再做定夺。」
我点点头，觉得也只能如此。
云公公却趁四下无人之时，在我耳边说了一个时辰，一个地点，一个名字。
前一世，我信了云公公，秦风也信了云公公。
孰知他从一开始，就是皇上派来给我们牵线搭桥的棋子。
我们每一次的会面，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皇上全部知晓。
生生等到我们帮他扳倒了娴贵妃以后，才出手整治我们。
这一世，我定要想个法子，救我，也救秦哥。
18
我故作不解的问：「云公公，作为合欢殿的掌事公公，您这是何意？」
许是没料到我会直接向他将军，云公公明显愣了一下。
「奴才的哥哥，与秦将军在军中交好，奴才……奴才只是代为传话。」
「大胆！」我向地上扔了一个茶杯。
吓得云公公连忙跪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确实是该死，云公公，你也是宫中老人了，可知男女在宫中私相授受，当判何罪？」
「奴才该死，奴才糊涂。」
我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
「云公公，你现虽在我宫中伺候，但之前也是跟在皇上身边的。
现在作为合欢殿的掌事太监，你代表的不仅是我，更代表着皇上。
我希望你做事之前，心中有数。」
「是，奴才记住了。」
「掌嘴二十，去领赏吧。」
「奴才谢过娘娘。」
云公公讪讪地退下了，至于秦风那边。
他自会想办法去解释。
哪怕空等一夜又如何，总好过未来，我俩一死一发配，死生不复相见。
秦哥，只盼你能在公主府照顾好自己。
我也会保重自己，期待我们有能，相见的一天。
19
云公公肿着脸去找皇上回禀的时候。
皇上内心其实是欣喜的。
经过几次试探，这个从宫女晋升上来的襄贵人的确聪明。
既聪明，脑子又清醒。
不像五驸马，有勇有谋但却是个恋爱脑。
可以利用，但难成大器。
想到此，皇上暗赏了小云子，吩咐他撤去对襄贵人的监视。
从今日起，他打算与襄贵人，共谋大业。
20
入夜，原本宣了娴贵妃侍寝的皇上，却爽了约。
来了合欢殿。
那时我刚歇下，腹中孩儿折腾的我手肿脚肿，怎么睡都不舒服。
翻身想要压住被子的时候，感到了人体的温度。
抬头一看是皇上。
我连忙想起身问安。
皇上却抬过我的虚肿的腿，压在他的身上，「这样会舒服些吗？」
温柔的不像话，上一世，他可从未对我这样。
我想要抽身，「皇上，您这可是折煞了臣妾了。」
皇上却按住我不许动弹，还轻轻地捶打着我的大腿。
说实话，皇上力度掌握的很好，我感觉舒服多了。
忙问，「皇上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今日不是翻了娴贵妃姐姐的牌子吗？」
皇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同我缓缓道。
「娴贵妃，她提到要抚养你腹中孩儿，朕心中不快，来看看你。」
我顺势搂住皇上的脖颈，靠了上去。
「这是臣妾伺候皇上之前，就定好的事，臣妾，没有怨言。」
「兰儿此话可当真？」
「臣妾当日能从慎刑司活着出来，已然感念皇上大恩。娴贵妃娘娘位高，母家也权贵，臣妾的孩儿能跟着她享福，比跟着臣妾好。」
说罢，我的眼泪适时的滑落，流入了皇上的脖颈。
皇上动容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
「兰儿，你诞下的皇子，朕会先交于娴贵妃抚养，但朕必不会委屈了你。」
我装作没听懂皇上话中的重音，嗔笑道，「也许是公主呢……」
话音未落，皇上打断我，「必是皇子，朕要他是皇子，他必是皇子。」
是的，一切跟上一世都对上了。
21
皇上所需的，也是一个皇子。
上一世，我与秦哥私下见面时，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兰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不中听，但你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才能保你在这深宫中活下来。」
「现在你已怀有龙裔，你怀的，无论男女，都必须是男孩，你能明白吗？」
秦哥的语气不容拒绝，「娴贵妃要的是儿子，皇上要的是稳住当前的局面，这种情况下，你生的必须是儿子。」
「我若生产当日，生的就是女儿呢？」
「这你不用管，你只需同意，我会和小云子安排好一切。」
这一世，我和秦哥断了联系，皇上果然亲自来找我了。
「那如果臣妾所生，就是公主呢？」
我抬头对上皇上的眼眸，像是在向他要一个承诺。
「兰儿放心，朕必会让她安然无恙，待尘埃落定，朕会接她回宫。」
我握住皇上的手，重重的说道，「谢皇上恩典。」
此刻这五个字，饱含了我的委屈和隐忍，日后，这些都将是皇上更加疼爱我的筹码。
我们相互得了准予和答复，那一夜，我和皇上都睡得很好。
22
第二年夏至，我临盆。
整个宫殿忙成一团，我在产房里痛苦地呼喊着。
疼了两天两夜，听到了婴儿的啼哭的那一刻，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滑落。
在晕过去之前，我强撑着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脸蛋儿。
醒来之后，云公公带着宫中众人向我报喜。
「恭喜娘娘诞下皇子。」
意料之中，没什么可喜的。
「皇上已下旨，晋您为襄妃。」
哦？竟然是妃么，又越过了嫔这级，这一世，我的晋升倒是很快，这倒是不错。
看来皇上依旧不打算「去母留子」，想来也是，有我这个亲生母亲在，才能更好的牵制娴贵妃。
「孩子呢？」
云公公向前一步，屈身向我禀报：「皇子已被接去娴贵妃宫中，一众奶娘也均已派去了，娘娘请放心。」
他看向我的眼神冷厉，像是怕我会闹。
怎么会，这一世，与我达成契约的，可是皇上本人。
我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小云子留下伺候，你们都休息吧，这次大家都辛苦了，每人多领两个月月钱。」
既晋升为妃，跟着我的下人们，自然也要比上一世，涨些赏赐。
待周围终于安静了，我又问了一遍：「孩子呢？」
他低声说：「娘娘放心，五驸马已将孩子接走了。」
我的喉咙有些发涩，「谁，你说谁接走了本宫的孩儿？」
怎么这一世，还是秦风接走了我的孩儿？
23
「娘娘勿要激动，是皇上安排的。」
我一时不知皇上此举是何意，只能稳住心神，继续嘱咐道。
「那几个产婆……不能留……」
「娘娘放心，已安排妥当。」
我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下。
之前我有多么痛恨那些高高在上，视别人性命如草芥之人。
再活一世，我依旧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与他们已无二至。
我们的心，还是被这宫闱，腐蚀的烂透了。
24
皇子满月之日，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宴席。
娴贵妃带着孩子坐在高位，我也一身华服，满头珠翠，坐在皇上另一侧。
席间皇上，并不看我。
这一个月以来，皇上日日宿在娴贵妃宫中，这是我生产后，第一次见到皇上。
宫中都在传，虽然我被封了妃，但是为娴贵妃生育皇子的任务已经完成，皇上已将我弃之敝履了。
秦风哥哥当然也来了，五公主一直挂在他的手臂上，夫妻恩爱的紧。
这是我们在这一世的，第二次见面，他抬头望向我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羞涩，眼中都是平静的尊重。
我与他一闪而过的目光交汇，我读出了他向我道的珍重。
每个前来祝贺的人，都夸赞皇子长得漂亮可爱，拥有两位母亲，定能生养的很好。
娴贵妃似是不爱听这话，但皇上这一世，仍未明确表明不许我看望孩子，她也不能说啥。
只是紧紧地抱着孩子，一副不想让我靠近的样子。
我也并不想靠近，我怕，会想起我，只摸过她小脸蛋儿的姑娘。
想来今日也是她的满月酒，不知她的娘亲，有没有为她举办。
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我踉踉跄跄的回宫，周围的侍从越走越少。
身边只剩下小云子的时候，我便知道。
他来了。
25
酒精虽然麻痹了我的大脑，但我依然保持清晰。
因为我知道，小云子是皇上的人。
我得体的问到，「五驸马，皇上可有交代，将臣妾的女儿安置于何处？」
一句话，将我想传递的信息，尽可能的多多传递。
我想告诉他，我知道你我身份有别，我知道此事是皇上交代，我知我生的，实为女儿。
「襄妃娘娘放心，小公主现在我父母家中抚养，公主的身份仅有我老父母知晓，他们定会对公主好的。」
如此这般，甚好。
只是既然事情已经牵扯到了秦家老父母，我们便更加不能输了。
必须赢。
我斜倚在栅栏处，问他我孩儿可还好？
他眼神不再躲闪，告诉我很好，孩子的眼睛长得像我。
这便够了，我拜托他好生照料我的孩儿，待事成，皇家定不会辜负秦家老小。
秦哥眼神坚毅，想必他也明白，我说的事成，指的是扳倒贺家。
26
日子一天天过去，贺家的势力在朝中愈发膨胀，引起了皇上的极度不满。
算着时间，秦风应该已经被皇上密谈过，安排他私下调查贺家贪污军饷、结党营私的证据。
贺家同上一世一样，不知收敛。
他们依旧会截留军饷，存入贺家在各地的秘密钱庄。
这些被贪污的军饷，用于维持贺家家族的奢侈生活，贿赂朝中官员，以巩固贺家的势力。
因贺家军功显赫，贺家嫡长女又是如今宫中位分最高的娴贵妃，现在还抚育着「皇长子」，大有封后的迹象。
朝中官员因此多半依附于贺家，他们在朝堂上相互勾结，排斥异己，凡是与贺家意见不合的官员，都会遭到他们的打压。
在这个利益集团中，贺家处于核心地位，掌控着大量的资源和权力。
皇上想要扳倒贺家，并不容易。
纯妃虽然可与之一战，但纯妃母家毕竟是文官。
更何况纯妃膝下无子，现我这个出身宫女的人，都已与她平起平坐了。
后宫前朝，都没有可以与贺家抗衡的力量了。
皇上选择了秦风哥哥，作为自己手中的利刃，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秦风本就出身军营，在军中也算有威望。
虽因成为驸马而仕途受阻，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仍在。
若由他以驸马身份，出面调查贺家贪污军饷一事，凭借其在军中的人脉关系，更易接触到关键线索。
再加上皇上通过我所诞下的公主，将秦风一家，都与我在后宫的生死，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皇上这一世，依旧是拿捏了我们的关系。
娴贵妃背后的贺家势力庞大，秦风若想保我，必会在扳倒贺家这件事情上，拼尽全力，毫无二心。
27
又一年夏至，我，依旧在宫中小心翼翼地生存着。
皇上时不时来我宫中，但我一直未能再有孕。
经过上一世，我知，是我宫中有麝香。
但我从未表现出来怀疑。
毕竟，皇上喜欢聪明的，但不喜欢太过于聪明的。
他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要一点就通。
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你要永远装傻。还要装得像。
娴贵妃对皇长子愈发重视，视如己出，我与她之间也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终于，皇上在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后，果断出手。
贺将军被以谋逆之罪论处，贺家满门被抄。
娴贵妃在宫中也失去了依靠，被打入冷宫，赐自尽。
她不肯，嚷嚷着要见皇上，要听皇上亲口下旨才信。
上一世，我去冷宫中，送了她一程。
却也因此得罪了皇上。
皇上才是真正的婊里婊气，又当又立。
既下旨赐死娴贵妃，又在她不肯遵旨的时候不置可否。
故意派小云子将此事告知于我，引得我怒火中烧亲自去送她一程。
然后却又因与娴贵妃的多年感情而记恨于我。
这一世，我才不这样傻呢。
28
小云子来禀告我，娴贵妃不肯赴死的时候。
我却只关心，养在娴贵妃宫中的皇长子如何了？
此事，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皇上对贺家的捧杀局，但皇长子此刻容易被众人忽视。
处理不周，则会留下把柄。
小云子试图引导我，关注下还在冷宫泼闹的娴贵妃。
我却再度对小云子下了【掌嘴二十】的惩罚。
「小云子，你待在皇上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对娴贵妃有无真心，你看不出来？」
「话里话外引着本宫去冷宫处置了她，你是何居心？」
小云子乖乖领了罚，却丝毫不敢吱声。
小云子能是何居心，他指定是受皇上指派的呗。
见我不为所动，皇上启动了纯妃。
29
上一世，生辰宴上被茶杯砸破脑袋的我，荣获了娴贵妃和纯妃两人相赠的药膏。
虽识别出纯妃所赠药膏有毒，我还是坚持上药，以此扳倒了纯妃。
却在临死前才知道，药膏中的毒是皇上所下，目的，就是为了借我的手扳倒纯妃。
所以，这一世，两个药膏我一直收着，并不曾用过。
因此纯妃此刻，还是高高在上的纯妃。
不过，她马上就不是了。
30
纯妃见贺家倒台，对她而言，最要紧的，就是除掉娴贵妃。
于是她做了上一世，我做的活。
纯妃将娴贵妃多年不孕的真相告知，顺便揭开了皇上的遮羞布。
这么多年，算计她最狠的，从来都不是后宫嫔妃，而是她的枕边人。
她以为的偏爱，实则是对贺家的忌惮。
她以为自己封后指日可待，实则是引诱贺家膨胀的诱饵。
她以为抚育了皇长子，自己和贺家便能荣宠无休，实则是捧杀。
待曾经高高在上的娴贵妃，想明白这一切，面无表情的吞下赐死的毒药时。
纯妃的后宫之旅，也算是走到头了。
31
相比较我和纯妃，谁更识大体，谁更有执掌凤印的潜力，可见一斑。
我在这宫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娴贵妃死后，不仅皇长子交还于我抚养。
皇上还在民间认了个公主，封为「宁婉公主」，也一并养在了我的宫中。
几次试探下来，皇上终究是对我彻底不再设防。
他下令撤掉了我房中的麝香。
可他却不知，我再也不想与他有孩儿了。
我开始悄悄地服用避子汤，借着回家省亲的机会，终于与秦风，在毫无监视的情况下，见了面。
32
我站在那片熟悉的竹林中，心跳如鼓，眼睛紧紧盯着竹林小径的入口。
每一片竹叶的沙沙声，都似在撩拨我紧绷的心弦。
秦风的身影终于出现，他身着一袭青衫，步伐略显沉重。
我望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千言万语在舌尖打转，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走近我，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疲惫。
「你…… 在宫中可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苦笑一声，「好与不好，又岂是一言能蔽之。
秦哥，我都知道的。」
秦哥抬起头，目光中似有不解，更多的是希冀。
「秦风哥哥，我知我进慎刑司后，你为了救我委身五公主。」
「我亦知晓，是你举荐的我为答应。」
「虽为驸马，你在公主府中，过的很艰难。这些，我都知道的。」
边说着，我的眼泪漱漱的落下，将两世以来的经历，缓缓说与他听。
秦风哥哥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泪水哽住了喉咙。
「兰儿…… 我……」 他的声音破碎而沙哑，眼中的愧疚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没能护你周全，让你在那宫中受尽苦难，我悔啊！」
「每一夜在公主府中，我都恨不得立刻带你逃离，可我却那般无能，只能看着你陷入绝境。」
他的拳头紧握，关节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那是他压抑着的痛苦与愤怒。
我摇了摇头，握住他那在空中颤抖的手，「秦哥，这不是你的错，是这宫廷的黑暗太过深沉。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支撑着我熬过那无尽的痛苦。」
秦风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他坚毅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
「那这一世，你有何打算？」
我眼神一凛，咬牙切齿道：「杀了这个狗皇上！还有整日折磨你的五公主，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
上一世在冷宫死去的痛苦仿佛还在身侧折磨着我，我的眼神凛冽，不容一丝质疑。
秦风微微皱眉，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此等言语，切不可轻易出口。
皇上如今虽对我们有所放松，但耳目仍在。
要想复仇，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否则我们将万劫不复。」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愤怒与仇恨。
「秦风哥哥，我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但这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
这一世我在宫中步步为营，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局面，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像是在给我力量，也像是在给自己决心。
「兰儿，若这是你所愿，我必全力相助。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动。」
秦风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他同上一世一样，爱我爱得深沉，哪怕之前前面是深渊，也依旧愿意陪我一起跳。
我微微点头，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33
后宫中常年被娴贵妃、纯妃霸占着宠爱。
伴随着她们的倒台，后宫中妃位只剩我一人，后宫中几个老人，也都是些不得宠的。
皇上与我商议，晋升我为贵妃之位时，我却反向他，提出了选秀。
「选秀？」皇上表面不置可否，嘴角却早已压不住。
「兰儿可真是有后位风范了，竟也为朕筹谋起开枝散叶了。」
边说着，他边朝我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
我吃痛的「哎呦」了一声，当即惹得皇上双眼通红。
如此闺房情趣，我怎不知这是他心中极乐的表现。
趁机觐言道，「陛下，臣妾以为如今后宫空虚，选秀之举既能为陛下广纳贤良女子，充盈后宫，绵延子嗣，亦能彰显陛下之圣恩浩荡，使天下臣民皆感陛下对皇家血脉传承之重视。」
皇上绕我兴致的看着我，手的活计却没停，我只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
「且臣妾……初掌后宫诸事，有诸多不足，唔……新入宫的姐妹们……聪慧伶俐者必不在少数，或能助臣妾一臂之力，将这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唔……陛下便可安心于前朝政务，无后顾之忧……」
我微微垂首，眼神却坚定地望着皇上，言语间尽显端庄与恭顺，身体却极尽媚态……
皇上听后，大笑起来，笑声在寝宫中回荡。
「哈哈，兰儿所言甚是，朕的爱妃果真是深明大义，处处为朕着想。
既如此，朕便依你所言，许你筹备选秀之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更多的，却是享受。
34
选秀之事很快便筹备起来， 各地官员纷纷挑选适龄女子送入京城。
有两位女子被我悄然引入。
罪臣之女柳嫣，在皇上与贺家争权夺利时，家族蒙冤被诛，她自己则在教坊司受尽屈辱。
困境之中仍不失坚韧与聪慧，她取悦男人的本事，绝在我之上。
更关键的是，她对皇上的恨，绝不亚于我。
医女沈璃，精通医术药理，秦风曾于她危难之际出手相救，她感恩于心，愿为我所用。
柳嫣入宫之后，很快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教坊司教的那些，更让皇帝对她宠爱有加，屡屡召幸。
沈璃依照我的吩咐，每当皇上在我三人处用膳，皆在其食材中悄悄混入一些特殊之物。
“幽梦草”，性温和，单独食用无害。
但与皇上常服的补药相冲，长期食用，侵蚀心脉。
皇帝食用之后，并未察觉异样，只觉身体越加疲倦，误以为是政务繁忙所致。
长期心力不济，他开始让我分担一些政务。
我便有了光明正大的机会和理由，与秦风哥哥接触。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势力逐渐壮大。
我依然在皇上面前扮演着温柔顺从的妃子，而秦风则继续在公主府中扮演着忠诚的驸马。
皇上不仅毫无察觉，还决议封我为后。
35
在封后大典那一日，皇宫中张灯结彩，红绸飘舞。
我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沉重的凤冠，端坐在皇后的宝座上，眼神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锋芒。台下众臣与妃嫔们皆跪地叩首，高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却也让我心中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我扫视着台下众人，心中暗自思忖：今日便是这狗皇帝的末日，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封后大典，会成为他的断头台。
秦风早已在暗中部署好了一切。
他带领着亲信的将士们，悄无声息地埋伏在皇宫各处。
此时，他正站在大殿的侧门后，目光坚定而冷峻，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心中默默念道：「兰儿，今日便是我们报仇雪恨之时，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当册封的诏书宣读完毕，皇上满脸得意地走向我，想要亲手为我戴上象征皇后尊荣的玉佩。就在他靠近我的瞬间，我突然站起身来，眼神如刀般刺向他。
皇上一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你…… 你这是何意？」
我冷冷一笑，「陛下，您的罪行昭彰，今日便是您的死期！」
话音未落，秦风率领着将士们如潮水般涌入大殿。
「大胆逆贼，竟敢谋反！」 皇上惊恐地怒吼着，妄图召唤侍卫前来护驾。
然而，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那些侍卫们早已被秦风提前收买或制服，无人响应皇上的召唤。
大殿内一片混乱，妃嫔们尖叫着四处逃窜，大臣们也吓得瘫倒在地。
他很不解，明明将我一个宫女扶上了后位，为何我还不珍惜，不领情，竟然还要发动政变！
「芷兰，你竟敢背叛朕！」
皇上怒视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陛下，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说罢，我示意秦风动手。秦风拔剑而出，一步步走向皇上。
他直到临死前，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36
皇上驾崩，宫中以皇后为尊。
我们必须尽快稳定局势，让国家继续正常运转。
我和秦风商议后，决定推举一位贤明的皇室宗亲为新皇上。
新皇上登基后，对我和秦风十分感激，给予了我们极高的荣誉和地位。
但我们知道，这些都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此刻的赏赐虽为真心，但不见得能持续多久。
所以我与秦风双双假死，带着皇长子和宁婉公主逃离了皇宫。
找了个边陲小镇，隐姓埋名，过上了，前世就憧憬的生活。
只是秦风终究是不能再在军中建功立业了，我曾问他，是否后悔？
他只是紧紧地将我抱在怀中，「我只是后悔，为何上一世，没能给你一个想要的拥抱。」
多年后，当我们回首往事，心中充满了感慨。
我们虽然杀了皇上，但却没有让国家陷入混乱，反而让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我们自己，也终究得偿所愿，两世了，我终于嫁给了他。
这一切，都值得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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