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整个人一激灵,他肯定是认出她了。摊牌!她正要站起来,孟墅在一旁道,“厉总,她听不懂的,不值得您费心管教,让荷妈和方妈在饮食上注意就行了。”孟墅知道厉天阙是个占有欲、管理欲都很强的人,凡是他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但没想到对这女人也这样。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呵,是么?”厉天阙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手枪在指尖帅气地打了个转,收回来,扔给孟墅,“去蔷园。”总算走了。楚眠抬了抬头上的鸭舌帽,往厉天阙的背影瞥一眼。夜市的光五颜六色,乱七八糟,将厉天阙颀长的背影照出地狱恶魔重现人间一般的错觉。
孟墅西装革履地站在一旁,正在报告着公事,厉天阙打着游戏偶尔插一句,“这个价不行,继续降。”“还降?已经很低了。”孟墅惑然。“不降怎么反弹。”厉天阙轻描淡写地道,黑眸始终关注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就怕股民们会乱,不知道该抛还是该加注。
说完,厉天阙单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就覆上她的唇,霸道而强势地吻进她的唇间。她的嘴里全是啤酒的苦味,却像是掺了罂粟花一样令他上瘾。本想只是浅尝一下,这一吻下去厉天阙却放不开了,更加放肆地吮吻她的唇,仿佛在吞掉她的一切。
她刚刚吃了那么多烧烤,现下哪吃得下多少。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被荷妈推了好几下,楚眠用小孩子握勺的方式拿起银勺,往碗里舀起大大的一勺塞进嘴里,把整个口腔都塞满,塞得腮帮子全部鼓起来。她也不往下咽就胡乱嚼着,米粒顿时“扑簌扑簌”地从嘴里掉下来,掉在桌上,掉在衣服上。
每个摊前都站着两个保镖。桌椅、地面在瞬间被清洁、消毒,铺上高雅的餐布。“厉总,我的姐妹都说我怪怪的,不抢包不买首饰,就喜欢来小吃街。”一个酥得令人骨头都发软的女人声音忽然传来。楚眠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就见不远处两人朝这边走来。
一听到这话,方妈叹着气将手中的汤放下,“老爷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喜欢玩女人,少爷变成现在这样,跟他不是没有关系的。”“可不是,少爷母亲一去世,老爷就娶了她的闺蜜做新夫人,还把十来岁的大小姐和刚出生的少爷赶来蔷园住。”荷妈坐在那里,端起碗一边给楚眠喂饭一边说道。
“……”楚眠惊得瞪大了眼睛。这话几个意思?他嘴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方妈和荷妈吧?可她不是他亡姐的替代品吗,他怎么会……坐在车里的孟墅听到这话也是受惊不轻,坐在位置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道,“厉总的品味真是与众不同。”神经病也喜欢。漂亮。
女佣顿时惊恐地瞪大眼睛,被吓得失声。庭院的大门从外被推开。几个保镖率先进来,站在门口,低头恭迎。地上映出男人高大的影子,厉天阙迈开修长的双腿,面无表情地踏进蔷园,刚走出几步,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保镖们立刻拔出腰间的枪冲过去。
她不得不从窗户上滑下来,关上窗户。脚步声停在门口。楚眠来不及多想往旁边的床一坐,假装呆滞地咬起指甲。“你跑这来了!”阴沉不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楚眠头也不抬,视线掠过一旁的水晶工艺品,心下一横。三年前她捅过老男人的下半身,大不了这次再捅一次。这么想着,她的心沉淀下来。
在帝都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敢惹丰家人。“他是厉天阙。”丰神俊只说了个名字,剩下的介绍不用赘述。“什么?”司机听得呆了下,刚刚的男人就是权势滔天、杀人从不眨眼的厉天阙?很快,司机的腿软了。丰神俊却有些莫名,他和厉天阙素不相识,厉天阙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楚眠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这又要干什么?厉天阙跟着躺下来,男人的存在感强到可怕,发号施令,“抱我。”“……”抱你个鬼。楚眠默默往旁边挪,手又被强行抓了过去。“你这小疯子可真麻烦,人话都听不懂。”厉天阙嫌弃地说了一句,然后将她的手臂往床上一横,自己枕了上去。
可它的背景却是不容任何人小觑的,据说谢氏家族财产富可敌国,在边境一带几乎是只手遮天。楚醒错愕地看向楚眠,“你敢说自己是谢氏家族的人?”楚眠是失心疯了么?该不会以为这样扯一扯就有新的身份,不用再回贫民窟了吧?楚眠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楚醒,脸上没有一点心虚。
方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女俩,脸色白得厉害,弱弱地道,“正铭,小醒,你们不觉得就是楚眠的鬼魂在作祟吗?我们在家摆阵,怎么突然会惹来这么多媒体?我们自己又不会漏消息出去。不如我们烧点纸钱给楚眠,让她放过我们?”“我才不会烧纸钱给楚眠,她想的美。
楚家人。楚眠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新的报纸,她是倒着看的,在方妈和荷妈的眼里就成了脑子果然有问题的表现。但即使将报纸倒着,楚眠也清楚地知道上面的内容。楚家上了几天的头条,现在有新的热点上去,楚家摆阵的热度就降了下去。人,是最容易健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