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防守的公路就在波源村的山下方,山并不高,站在村边的山上可以看到公路上的军车来来往往,远处不时响起几发越军发射的冷炮爆炸声。我听其他战友说,丁排长打仗很神,不光火焰喷射器打得好,其他武器基本是手到擒来,但脾气也很犟。
可在师部教导队训练中,我头晕耳鸣的毛病没有缓解,教导队的五公里越野,我跑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呕吐不止,在训练中我晕倒了两次,文化课我又经常听不清,但教导队考虑到我在作战时表现英勇,连队也上交几份关于我的作战时的证明材料,因此给我的答复是暂时留在教导队,观察伤情变化。
山后方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这应该是我军幺二二师主力部队向朔江县城发起了强攻。我和吴明运,董存富,在离房前约10至15米田埂处呈扇形隐蔽,四零火给赵念松守在窗口,黄金贵则隐蔽在偏房的洞口外,那是我们的后路。
身后依然传来隐约的爆炸声,有人说是我们的工兵在爆破,也有人说是越军的炮火在追赶我们。我还记得我们坐火车到广西集结,临战训练时对生命的极度眷念到战争打响后,看着不断牺牲在身边的战友,自己千百遍的告诉自己: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
路上颠簸不平,路上满是战斗过的痕迹,被炸毁的车辆和坦克推倒了路基下方,车往前走了约一个小时,路上挤满了人,每当我们军车开过时,路上步行的战友都会向两边散开,撤退的队伍没有整齐的队列,也没有高昂的精神状态,我明白,军人也是人,人的身体已经到达体能的极限,这和信念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