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50岁办了内退,还在外做了几年的木匠活,大约快60了吧,手和脚便开始无意识地不停抖动,随着时间的渐深,抖动也由轻到重,以至端碗拿筷都变得艰难,于是筷子换成了汤勺,碗由瓷换成金属的且搁在桌上,以至夹菜都由旁人代劳。
父亲是病死的。哮喘病、肺气肿,直至发展到后来的肺原性心脏病。可是,仔细敲推想来,最直接的因果,是对我无休无止的担忧。是我,缩短了父亲的生命。自我记事伊始,属于我家独有的,是父亲早年的哮喘病在没有治愈时,我大姐就患上的莫名的病症。
也记不得化疗了多长时间了,反正化疗的效果只是让父亲掉光了满头黑发,日渐消瘦,面无血色,进食也少了许多,母亲不知从哪里得知邻村有一个土中医能看这种病,父亲就去了,开回一个药方,别的药我记不得了,有一味药是灵芝,是托人从县城买到的,有一味是壁虎,要抓回壁虎,把鸡蛋打开一个小洞,把壁虎活着放到里面,封好鸡蛋,煮熟后去掉鸡蛋皮,把瓦片放到碳火上慢慢烤成焦状物,土中医说这叫已毒功毒。
大约十多年前吧,S城中曾经盛传过一个名医的故事:他出诊原来是一元四角,特拔十元,深夜加倍,出城又加倍。有一夜,一家城外人家的闺女生急病,来请他了,因为他其时已经阔得不耐烦,便非一百元不去。他们只得都依他。待去时,却只是草草地一看,说道“不要紧的”,开一张方,拿了一百元就走。
接着是长寿舅父的去世,父亲和母亲在外祖母家住了将近一个月,父亲先回家,就有低烧,盗汗,他自己开个方子服了几帖,也不见效。接着是母亲也回家了,她看见父亲脸上气色,觉得不妙,问是什么病,父亲自己说,也还在摸索。
这可难怪了鲁迅一家人,一对雌雄蛐蛐不难弄,关键是如何保证这对蛐蛐是“原配”,如何鉴别这对蛐蛐是“原配”而且没有出过‘轨’,着实有些难办。鲁迅家人耗费了好大功夫,商量出一个办法:一个窝里的蛐蛐应该是原配。于是就找到一个蛐蛐窝,抓一个窝里的一对雌性蛐蛐当药引子。读到这里我想:无论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