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一直两地分居,我爸年轻时候参加过革命 ,解放后就一直在县里工作。我大姐是五十年代出生的,与我相差十五岁,我记事的时候,大姐在市里上医专。我姐长得好看,现在翻看她年轻时候的相片,不亚于大明星。我姐长得不仅好看,还学习好,是全村第一个大学生。
“许娜,”我看见许娜从楼上下来,连忙迎上去,压低声音,就像电视里演的情报人员的敌后碰头一样,“我告诉你一件事,你谁也不能告诉,这是我们俩人的秘密......不,是你和我还有张萌萌的秘密,过会,我们走照相馆,把这个秘密告诉张萌萌。”
在我娘的观念里,女人只要结婚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得咬着牙扛着走下去。她这一生就是这样过来的,她身边好多人也是这样过来的。而她所听到婚姻破裂夫妻离异的,始作俑者也都是男人,女人哪有权利决定是否离婚?她忍让了一辈子也委屈了一辈子,她这一生就在一个怪圈里不断地重复循环。
我娘听到丁传玉当上了县长,心里竟咯噔了一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咯噔一下。好像有一个神奇的预感告诉她,生命中有一片神秘地域即将打开,而我娘则拥有了打开的钥匙。只是钥匙在哪,禁闭的大门在哪,我娘还一时难以发现。韩银凤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娘心里的刺也越来越扎心。
吃过早饭,秦峰上班了,我娘收拾完饭桌,去韩金凤屋抱出一大包宝宝的的尿布,来到院子里。靠着西墙有一个水池子,为了防止水龙头被冻,我爹睡觉前用破旧棉袄包了好几层,水龙头不敢完全关紧,下面放了一个大铁盆,接着嘀嗒的流水,只有这样才能防止水龙头被冻住。
大年三十,宋宝贵出院了。出院之前,秦峰站在他病床前,用手狠狠指着他满是污垢的脑门,说,“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对我妈妈不好,我把你大卸八块,你知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对她不好了?我对她可好了,她一个离了婚没人要的女人,是我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家,她得知足。”宋宝贵紫涨着脸辩解。
韩金凤漫无目的走在街头,她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不是她要的老公,也不是她要的婚姻。可是,她已经有了孩子。她切切实实感受到在婚姻破裂中走出来的孩子,他的命运仿若折翅的鹰。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就像秦峰一样,翅膀还没长全,就被折断了。
不得不承认的一个事实,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忘不了初恋。因为那一场恋爱,爱得刻骨铭心。最后,和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个人,往往不是初恋。他的一双儿女是聘礼,我的一双儿女为嫁妆。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有两颗相爱的心和共同抚养四个孩子的责任和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