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Ying 原题目:母亲回忆录(三)朝鲜战场峥嵘岁月(1951年6月-1953年4月)(二) 在谷山三个月的休整及首次观看空战(本文记录了第五次战役结束后十二军政治部在谷山三个月的休整生活,期间战士们首次无比激动地看到了志愿军自己的空军战机“燕子”)1.
母亲今年86岁了,1939年生,属兔的。当时我已经出生,妈妈回到农村针线活什么也不会干,我奶奶在我父亲10岁的时候去世了,没人能帮到她,妈妈非常的要强,自己学会了纺花织布,学会了各种真线活,后来妹妹弟弟们出生了,家里依然贫穷,父亲因年轻时候上学,庄稼活干的也不好,我们依然是少吃缺穿,日子很艰难。
凌晨1点08分,在跪在桌前的我眼前,母亲颤抖的手终于停止最后一丝触觉,嘴微张,眼未闭,就这样走了。那一刻,我泪水夺眶,两眼矇眬,哭喊终于唤不来母亲的苏醒,她就这样走了,带着病痛,带着遗憾,起伏多舛途,蹒跚天国路。
我叫李琼芳,乳名叫“小六”,我本是地地道道的昆明人,上世纪50年代我还是少女的时候来到祖国的边疆――西双版纳垦荒戍边,在勐海县黎明农场生产队下田插秧、打谷子、砍甘蔗,也当过售货员,期间结婚生子,到现在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我在自留地里割麦子,边割边哭,天气又热,心情又不好,把麦子割完,就一个人回来了,过了几天我就有了病,我又不敢说,一直到了尿血的时候,疼得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才说了,姐姐领我到医院看医生,等到化验结果出来是肾炎,这才开始看病,把病拖得太严重了,西医给打了针,吃了药,当时好了,过些日子又犯了,还是姐姐找来一个老中医给针灸,吃中药才算是看好了,就是不往大发展了,慢性肾盂肾炎,这种病以前得上无法根治,我才21岁,每天就是面黄肌瘦,病殃殃的不能生气,一生气就尿失禁,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哪有不磕不碰的时候,年纪轻轻的,经常尿裤子,结婚也没有房子住,和姐姐一起住,她们都上班上学,我在家里看四岁的小外甥,给一家七口人做饭,在院里养了一头猪,一开始全家人都挺高兴,我也能干活,我也不怕吃苦受累,但我有了病的时候,身体不做主,实在是太累了,没有一个人帮我,他们中午都回家吃饭,我一上午打扫家,打扫院子,开门铲猪粪,小四子就跑了,我去追,他都四岁了,我追不上,他往大街上跑,我跑的累了又尿裤子了,我实在跑不动,就坐在地上喊:“小四,你回来,回来我给你糖吃。”
由此饿死了很多人,生产队安排我奶奶去修聚里河水库,大姆妈以为去修水库可以吃饱饭,抢着去了,结果修水库也天天饿肚子,还要干重活,更可气的是在工地上很多人欺负我大姆妈,把应该男人们干的比如背石头这样的重活也让大姆妈干,大姆妈憨厚也不知道推让,吃饭的时候聪明人早就把厨师买通先捞干的吃饱了,大姆妈去了只能喝稀野菜汤了,到了年关别人老早回家过年了,我大姆妈一个人孤苦伶仃营养不良又饿又累,走到半路就走不动了,我父亲和大伯看到第二年正月初三了她还没有回家,就去修水库的路途找人,在中途发现大姆妈已经死了,死后大腿上的肉都被饿急了的村民割下来了吃了,也可能是被野狗耗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