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许多赞美父亲或者父爱的词语:父爱如山、父爱如海、父爱如歌、父爱无痕、严父如师、慈父如母,诸如此类。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父亲可用如此简单的词语概括?(一)在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是大队支书了。
文/胡剑波在我的印象中,不管是学校的作文作业,还是平常的随感闲笔,都没有专门写过我的父亲。去年年底,在医院陪护父亲时,父亲自感记忆力衰退厉害,有一天和我聊了很久他以前的事,嘱咐我帮他写下来。今年3月17日,父亲没能战胜病魔,离开了我们。
在东北那片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有一个宁静质朴的小村落,我的父亲就诞生于此。家庭成分是下中农,在那个对出身极为看重的特殊年代,下中农的身份虽说比贫农略胜一筹,但也恰似天边那片若有若无的薄云,给生活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说的微妙阴影。
我父亲从小出生于一家贫农,我祖父是一位细农,靠当长工,打短工卖苦力维护家庭,从刚过四十多岁,积劳成疾,患上了严重的气管炎而不能下地劳动,当时父亲因家里条件只好中途辍学,回家劳动,养家糊口,加之在父亲身后是一连串数学排列的六个弟妹,在贫困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在父亲幼小的心田里,埋下了学知救家的种子,于是父亲在劳动间隙的业余日子里,爱好演练珠算的本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晨练五更,晚练三更,硬把珠算练得炉火纯青,能够双手上下飞舞,准确无误打出每一位数字,因而在十八岁那年,被推选到邻村的二台坊大队任大队会计,在全公社的大小队行列里,父亲的珠算技能称得上是首屈一指,郝郝有名。
那时候家里开南货店,用的是英雄牌黑色吸水钢笔,父亲捏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地教我横平竖直,因为捏笔紧,所以从小无名指就抠出了硬茧,有时候写字累了,我就趴着写,父亲见状立刻用木棍子打我的胳膊,脸拉得老长:“你这样子像什么读书人?像什么写字的伢儿?”
《我的父亲》,一想到这个文章题目,我的心情非常复杂, 这两年,亲情的文章写了不少,但笔下最多的是母亲,其次是儿子,却没有一次像模像样的为父亲写过一篇文章,心里也觉得他非常值得被我记录,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笔下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亲是爷爷舍糕三年求来的,是爷爷的老来子,也是爷爷唯一的儿子。父亲小时候很顽皮,他曾趁奶奶不注意,把一根针吞进肚里,肚子里进了针,父亲疼得哇哇大哭,知道原委的爷爷奶奶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村里的赤脚医生束手无策,多亏和尚奶奶闻讯赶来,给了偏方,那针在父亲腹内溜达一圈,最后被顺利地排了出来。
潮新闻客户端 羽思父亲是一本无言的厚书,没有跌宕起伏的人生,没有热辣滚烫的经历,却有道不尽的回忆。一直不敢提笔写父亲,主要是担心自己的文笔写不好父亲的一生,也写不出父亲的真实面貌。右一为年轻时帅气的父亲。父亲生于1946年,一个中国大地风起云涌、改天换地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