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订婚的时候媳妇妈妈不在,媳妇的哥哥不愿意,人家也没要彩礼钱,订婚的时候就惹得哥哥、姐姐生气,把我家数落了一顿,媒人小厨师说:“这家人家不是没挣上钱,是今年花的太多了,在海勃湾盖了一处房,老板娘心脏病,住院40多天,你们已经知道这个情况了,还不依不饶的数落人家。”
人生,就是一场邂逅,在邂逅中经历,在经历中品味,在品味中领悟,在领悟中成长。工地上还有三个师傅,人和料都备好了,就等我来放好线马上开工,把地基垒好,这就开始垒墙,垒四面的大墙,一人一道墙开始干,我也要看看这三个师傅行不行,这三个师傅有点儿看不起我是一个女人,他们不相信女的还能领工,还能会瓦工,他们看不起我,一人一道墙,开始比赛垒墙,大家都憋着一股劲,休息了我比他们还稍微快一点儿,他们这个过来用吊坠吊一吊我的墙,那个过来左右瞅瞅我的墙,他们也服气了,从这以后我就少干活儿,在工地上就监督工程,他们也挺服气。
我在自留地里割麦子,边割边哭,天气又热,心情又不好,把麦子割完,就一个人回来了,过了几天我就有了病,我又不敢说,一直到了尿血的时候,疼得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才说了,姐姐领我到医院看医生,等到化验结果出来是肾炎,这才开始看病,把病拖得太严重了,西医给打了针,吃了药,当时好了,过些日子又犯了,还是姐姐找来一个老中医给针灸,吃中药才算是看好了,就是不往大发展了,慢性肾盂肾炎,这种病以前得上无法根治,我才21岁,每天就是面黄肌瘦,病殃殃的不能生气,一生气就尿失禁,这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哪有不磕不碰的时候,年纪轻轻的,经常尿裤子,结婚也没有房子住,和姐姐一起住,她们都上班上学,我在家里看四岁的小外甥,给一家七口人做饭,在院里养了一头猪,一开始全家人都挺高兴,我也能干活,我也不怕吃苦受累,但我有了病的时候,身体不做主,实在是太累了,没有一个人帮我,他们中午都回家吃饭,我一上午打扫家,打扫院子,开门铲猪粪,小四子就跑了,我去追,他都四岁了,我追不上,他往大街上跑,我跑的累了又尿裤子了,我实在跑不动,就坐在地上喊:“小四,你回来,回来我给你糖吃。”
等我长大以后懂事了,在这个问题上才知道,多半是我妈的错,因为我妈太任性,还有原因就是我妈以前没有受过气,家里她说了算,有一点强势,不会说好话和说软话,继父在外面为人处事,没人说不好,也是一个好强的人,精明能干,脑子还好使,我们全村子的人,没有人能比上我继父的脑筋,可就是没有文化,大字不识一个,和我妈说不来,就动手,他动手打我妈,我也很生气,因为生活,两个人经常生气。
我是个外来户,受到了排挤,客人吃饭不给钱,要一大桌子饭吃完了就记账,吃饭的时候两家言语不对就打架,我没见过这架势,最后打架打的食堂门窗玻璃都没有了,连着打了一个星期,更恐怖的是三家一起打,拿菜刀打的见血了,食堂到处都是血,桌椅、板凳、盘碗一片狼藉,我也被飞来的砖头打伤了,差一点就出了人命,从开食堂的第三天就天天打架,每天打,把门窗玻璃打得一块儿也不剩,黑夜我收拾干净,白天继续卖饭,那时候的吃饭人多,不管你有没有玻璃,只要给我吃上饭就行。
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了,这天正好是我的生日,黑夜就开始肚子疼,这孩子是个慢性子,一直疼到第二天上午,10:40才生了她,这是我的第一个娃娃,孩子出生在十一月初五,差一天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同一天过生日了,我觉得这个娃娃是我们的小福星。
整风整社、四清,直至文化大革命,彻底乱了套,邓小平出台才算真正平息了局面,农业得以稳步发展,农村出现了生机,我的道路也算走对了,把我的知识传播给下一代年轻的农业工作者,走到学校,当上教师,尽管这不是我的志愿,但我还是努力完成我的职责,对得起学生,对得起共产党,对得起我自己。
凌晨1点08分,在跪在桌前的我眼前,母亲颤抖的手终于停止最后一丝触觉,嘴微张,眼未闭,就这样走了。那一刻,我泪水夺眶,两眼矇眬,哭喊终于唤不来母亲的苏醒,她就这样走了,带着病痛,带着遗憾,起伏多舛途,蹒跚天国路。
我叫李琼芳,乳名叫“小六”,我本是地地道道的昆明人,上世纪50年代我还是少女的时候来到祖国的边疆――西双版纳垦荒戍边,在勐海县黎明农场生产队下田插秧、打谷子、砍甘蔗,也当过售货员,期间结婚生子,到现在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母亲今年86岁了,1939年生,属兔的。当时我已经出生,妈妈回到农村针线活什么也不会干,我奶奶在我父亲10岁的时候去世了,没人能帮到她,妈妈非常的要强,自己学会了纺花织布,学会了各种真线活,后来妹妹弟弟们出生了,家里依然贫穷,父亲因年轻时候上学,庄稼活干的也不好,我们依然是少吃缺穿,日子很艰难。
当时我年岁尚幼,一点也不懂母亲的一片慈悲之心,还认为母亲不应该为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做这干那。一个女人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照料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照料一个大男人,照料一个重病人,她都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