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看完了阎连科的《我与父辈》,描写了父亲、大伯、四叔三位父辈。大伯家有八个孩子,大伯不识字,有一辆织袜子的洋车,靠着这辆车换来一家人的吃穿用度,紧衣缩食也不够,但每次走街串巷回来,都会买一些糖豆回来给家族里的孩子们分发,发糖的先后顺序是按照由远即近,最后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们,因每次都不够发,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看着别人吃糖、吹糖纸而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而在阎连科所有的散文里面,《我与父辈》无疑是里面最诚挚动人的一本,因为这本书是阎连科一次心灵的忏悔和赎罪,是他用真情和泪水浇灌出来的,不为任何奖项和声誉的心灵之书,用阎连科本人的话来说:“在我所有作品中,《我与父辈》是一颗钻石。”
就会发现,这世上几乎存在两个阎连科。近五年中的大多数时候,阎连科生活在香港。大致从2010年起,他自己最为看重的小说作品,多在海外出版,而在内地,去年,他出版过一部长篇小说《速求共眠》,动静不大,最近又出版了长篇散文《她们》,倒是备受好评。
写小说时我不会考虑任何读者,我希望小说有难度,它的故事、它的人物、它的思维、它的叙述方法一定和从前的我不一样,和中国作家不一样,也希望和以往的作品都有差别。如果没有这种难度和差异,就调动不起我写作时的情绪。所以我经常说写小说就是一次自我的重生。
热门综艺《乘风破浪的姐姐》和热播剧《三十而已》,引发了大众对都市女性群体当下生存境况的关注。年初突如其来的疫情,让阎连科宅在家里几个月,看书、写作是每天的日常,当然还会陪着家人看电视剧,“好多年没看电视剧了,看了《新世界》《安家》,还不错。”有了整块的时间,没了外界的纷扰,创作效率更高,“写得更多也更快了,一部长篇小说很快就写完了”。
今年的四月十七日,我随意大利的国家电视台,回我老家拍一部关于我的成长与写作的纪录片。因为这件事情,又想回去看看母亲,也就怀着一种对拍摄的感念,领带着一行几人,赶着绵绵细雨,从北京到了田湖。这也才渐次突兀地感觉到,田湖还叫做田湖,但已经不再是我记忆和写作中的那个田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