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我回到家中,母亲还神志清醒的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我有病两天未在食堂吃饭,向伙管员要两天的大米,想带回家熬点稀饭,可是可恶的伙管员给了半斤麸皮。我生病无钱看,又吃不上饭,一气之下就再也起不了床了。”
烈日下,母亲提着饭走在田间小路上。这条小路,多年来母亲走了无数次,然而这一次却走得异常艰难。放疗、化疗之后的副作用使母亲极度虚弱——头发掉光了,恶心、呕吐,勉强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的多,留在肚子里的少,浑身乏力。
过大的生存压力和过于艰苦的生活,会磨灭人本身具备的细腻和敏锐,让人变得迟钝和麻木。这种系统性的压迫和制度性的伤害,让所有生活在其中的人都难以幸免。作者︱张弘妈妈和爸爸生前的合影。大年三十晚上(2023年1月21日),我和儿子,弟弟,小妹,大妹及她的儿女在老家云梦县城的住地看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