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08分,在跪在桌前的我眼前,母亲颤抖的手终于停止最后一丝触觉,嘴微张,眼未闭,就这样走了。那一刻,我泪水夺眶,两眼矇眬,哭喊终于唤不来母亲的苏醒,她就这样走了,带着病痛,带着遗憾,起伏多舛途,蹒跚天国路。
故事继续:母亲抱着孩子和李嫂子往回走,一到家,母亲就赶紧倒来热水把孩子身上的毛巾打开,给孩子洗了一个澡,这时候在地里干活的王大勇回来了,看到母亲怀里抱着个孩子,就问母亲哪里来的孩子,母亲说在路上捡的,看着可怜就抱回来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女儿,我也不能生了,,就想着把这个孩子捡回来养着,你看这孩子长的也好看,我们给取个名字嘛,王大勇看了一会想想也可以他们就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也挺好的,就答应了,母亲见丈夫答应了,很是开心,就说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王小燕吧!
我叫李琼芳,乳名叫“小六”,我本是地地道道的昆明人,上世纪50年代我还是少女的时候来到祖国的边疆――西双版纳垦荒戍边,在勐海县黎明农场生产队下田插秧、打谷子、砍甘蔗,也当过售货员,期间结婚生子,到现在开枝散叶,儿孙满堂。
整风整社、四清,直至文化大革命,彻底乱了套,邓小平出台才算真正平息了局面,农业得以稳步发展,农村出现了生机,我的道路也算走对了,把我的知识传播给下一代年轻的农业工作者,走到学校,当上教师,尽管这不是我的志愿,但我还是努力完成我的职责,对得起学生,对得起共产党,对得起我自己。
母亲今年86岁了,1939年生,属兔的。当时我已经出生,妈妈回到农村针线活什么也不会干,我奶奶在我父亲10岁的时候去世了,没人能帮到她,妈妈非常的要强,自己学会了纺花织布,学会了各种真线活,后来妹妹弟弟们出生了,家里依然贫穷,父亲因年轻时候上学,庄稼活干的也不好,我们依然是少吃缺穿,日子很艰难。
母亲告诉我说:“我自己也当过你奶奶的儿媳妇,我深知当儿媳妇很不容易,离开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亲,离开自己手足同胞,离开自己的邻里乡亲,离开自己的熟悉家园,来到一个陌生的家庭,来和那么多的大伯子呀,小叔子呀,妯娌呀打交道,那么多的眼睛看着你,那么多的嘴巴想说你,你说做媳妇难不难?
当时我年岁尚幼,一点也不懂母亲的一片慈悲之心,还认为母亲不应该为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做这干那。一个女人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照料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照料一个大男人,照料一个重病人,她都为了什么呢?